苏培盛一听有点急了,但面上不显,十分沉稳的追问:“可是太过难办?”
安陵容黛眉紧蹙,完全一副为苏培盛着急的模样:“本宫若早知崔槿汐是苏公公的同乡,断不会因为她条件符合便将其放入名单。若苏公公能早来一会儿,本宫自是能抹去姓名。但姜忠敏刚才来过,现下已经具奏请旨了。”
苏培盛大惊。
他今日为了槿汐的事特意告假半日,并未在御前伺候。
谁知就这样硬生生的错过了!
还没等他想出法子,安陵容满脸的焦急,站起身来:“本宫这就去养心殿,让皇上撤回崔槿汐的名字。”
苏培盛对这个提议非常心动,但理智告诉他,不妥。
他私下里来找娴妃本就是件忌讳的事。
若皇上知道娴妃是为了自己才朝令夕改,无论对谁都不好。
况且娴妃在后宫本就碍了不知多少人的眼,若是被这些人知道,怕是会拿来攻击娴妃。
苏培盛对安陵容的印象极好,对方从入宫就对他十分尊重。
如今又愿意帮自己,他也不能太过为难对方。
“娘娘且慢,既然已经呈到了御前便算了,是奴才来晚了。”
苏培盛暗暗盘算着,实在不行他也只能亲自去求皇上了。同时心里对姜忠敏很是厌恶。
他前几日明明对姜忠敏提过槿汐。
姜忠敏偏偏连几日都等不得,赶在自己告假时具奏请旨。
依他看,姜忠敏就是故意在给自己添堵!
事实上,苏培盛想的没错,姜忠敏在这个时候具奏请旨确实是提前算计好的,只不过是安陵容算计的。
她一直有派人盯着崔槿汐,等对方找了苏培盛。
苏培盛却没有求皇上,就知道对方会来求自己,便让人盯着苏培盛何时离开养心殿。
而姜忠敏这人向来谨慎,不会轻易得罪人。
在得知苏培盛告假后,她立刻让人去了趟内务府,询问放宫女的事情办的如何了。
姜忠敏在被问后,既害怕得罪安陵容,又害怕得罪苏培盛。
依他的想法,苏培盛在御前伺候,他的具奏呈上去后定然会被压上些时日。
可他却不知道,苏培盛告假了。
安陵容打的就是个时间差。
她看着苏培盛,突然问:“苏公公,你对这崔槿汐,不止是同乡之情吧?”
苏培盛惊愕了一瞬,立刻正色:“还请娘娘慎言,奴才是残缺之身,怎配得上槿汐姑娘?”
安陵容笑着摇了摇头:“你骗得了别人,却瞒不了本宫。你提起崔槿汐时,眼睛都亮了。”
苏培盛刚想否认,却被她打断话语:“苏公公,你有没有想过宫中险恶。崔槿汐若是出宫,对她而言又何尝不是一种好归宿呢?”
苏培盛叹了口气:“槿汐姑娘家里没人,她一个弱女子出了宫又能有什么好出路?”
“你不就是那个出路?”
安陵容笑眯眯的,说出的话却不亚于在苏培盛心中埋下一颗地雷。
“你对崔槿汐情深义重,有能力护得住她,又何必让她在这宫中虚耗青春?”
安陵容的话仿佛恶魔低语,轻声回荡在苏培盛耳边。
“似苏公公这般人物,不知多少宫女想得你青睐。宫女最好的归宿,也不过是能嫁个如意郎君。但什么是如意郎君?”
苏培盛被问懵了,他哪知道什么是如意郎君?反正不是他这样的。
“妙柯,若有人愿意娶你,对你百般呵护,不让你遭受搓磨。也不强求你生儿育女,让你衣帛食肉,养尊处优的生活,你可愿出宫?”
妙柯明白她的意思,立刻笑道:“娘娘又打趣奴婢,这般好的夫婿,哪轮得到奴婢?”
苏培盛心中有些动摇:“槿汐姑娘不喜奴才……”
“苏公公,此言差矣!”
安陵容毫不客气的再次打断他的话:“那是崔槿汐还未发觉你的好。若你真心为她考虑,也该让她出宫才是。留在宫里到底是伺候人的奴婢,哪比得上自己当家做主呢?”
她顿了顿又道:“况且若她真心不喜,你也可以为她置办住处,护着她。难道不比在宫里一辈子谨言慎行来的强吗?当初皇后身边的福子是如何没得,你也清楚。宫里这种事难道还少吗?”
苏培盛不吭声了,脑中展开了激烈的斗争。
一会儿觉得崔槿汐不想出宫,自己应该尊重她的意愿。
一会儿又觉得,崔槿汐想求的太难,根本实现不了,也极其危险。
和崔槿汐对甄嬛的看法不一样。
苏培盛跟在皇上身边看的真真的,皇上对甄嬛并不怎么在意,反而对娴妃十分上心。
若没有娴妃,或许皇上对甄嬛的态度会有所不同。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