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后,唐绵绵和晏北池离开的日子。
凌王府的众人,已经启程回京,先行一步。
这点唐绵绵很是没有意见,谁也不想被对方一路盯着,要不然只是路上的相互的寒暄,就要把唐绵绵膈应死。
从永安城回京城的路上,唐绵绵生无可恋的坐在马车里面。
太阳炙烤着大地,连续数月的干旱使得土地干裂,河床裸露,原本丰饶的田野变得一片荒芜。
草木枯黄,生机尽失,只有偶尔几片干枯的叶子在风中摇曳。
偶尔遇到的村庄里,人们面带忧色,忙碌着寻找水源。
水井干涸,河流断流,连原本深不见底的地下水也变得稀缺。还有一些留守的老人围坐在村口,眼中带着无尽的哀愁和无奈,年轻人们则背井离乡,踏上了寻找水源的艰难旅程。
空气中弥漫着尘土的味道,天空呈现出一种焦黄的色调,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晒得褪了色。
唐绵绵一连看了几天,便不再看了。
他们刚出来的时候,遇到了灾民,唐绵绵也让人送一些吃食和水过去。
但是,后面便摆脱不掉了,灾民认为他们马车上有活命的水和食物,就一直跟着,无论白天还是黑夜,人也是慢慢的多了。
唐绵绵才发现不对劲,晏北池只有留下一队人看着他们,这才可以甩掉那些跟随的灾民。
晚上睡觉休息,多数都是在路上,野外,尽管有人看守,但是总是感觉黑夜里有很多的眼睛看着自己。
就像是荒野中的狼,一直在伺机而动。
如果晏北池带的人,有什么松懈,唐绵绵都可以确定,这些灾民肯定会上来把他们撕碎了吃。
从那之后,唐绵绵再也没有什么好心了。
俗话说的好,如果天天给,一天没有给到他们,他们便把你当仇人一样看待。
如果你有虚弱的时候,百分之百,会趁你病要命。
”世子妃,马车停了,您要不要下去走走?“月生撩开车帘,再次确认是否是真的已经停下来。
看着这么积极的月生,唐绵绵知道她是坐的着急了一些,便开口让她下去走两圈。
自己单独一个人留在马车上,因为她是真的懒得动,马车颠簸的,她整个人的骨头,都已经碎了。
还要下去走动,不是要自己的老命么。
不过,没有片刻,就看到车帘再次被掀开,就看到刚才还在骑马的男人,已经坐进来了。
唐绵绵不解的看着对方,眼神中尽是疑惑。
还没有等她开口,就看到男人直接靠近了一些,低声说道:“前面的山路陡峭,如果遇到了什么危险,就躲到马车的暗格里,莫要出声。”说着往唐绵绵的手中递了一把匕首。
唐绵绵认出来了,这便是原来的他送给自己的,明明出门的时候,收在柜子里面了,没有想到被男人的带出来。
看着晏北池严肃冷峻的脸,唐绵绵原本散漫的心,就提了起来。
除了来和亲的路上遇到山匪,唐绵绵还没有真正的意义上,遇到过危险的事。
对方在明知道自己的队伍是镇北侯府的人,还能准备下手,就证明是有备而来。
而且现在距离京城,还有几百里的路程,想也知道是谁动的手。
顺着男人的目光,唐绵绵掀开车帘往前面看去,果然山顶郁郁葱葱的一片,而官道的两边就是陡峭的悬崖。
不禁的摇头,埋伏设伏绝佳的地点。
“容景,还有其他的路,可以走么?”
晏北池冷若冰霜的脸上,布满了寒意,深邃的眼眸更是如利刃一样,随时可以刺穿敌人的肺腑。
骨节分明的手,青筋暴起,不过,在看到身边的唐绵绵时,还是收敛了周身的气势,压着怒意的声音说道:“并无,除非绕道百里之外,会误了时间。”
听到晏北池的干脆的回答,唐绵绵也知道这条路,应该是非走不可,只能点头说道:“容景,你也要小心,我就在马车里,不会有事的。”
经过唐绵绵的再三保证,并且熟练的打开马车里面的机关,晏北池才算放心。
下午的路程,唐绵绵就打起了十二分的注意力。
顺便交代了月生和竹苓两人。
看着威严耸立的悬崖,主仆三人在马车里,也没有了玩闹的心思,而是在内心,不断的祈祷着,赶紧走过这片区域。
上面的树丛,天然给敌人隐秘的地方。
“世子妃,什么人会这么胆大的袭击我们镇北侯府的队伍,是不想要命了吗?”月生说话的声音都是带着颤音,但是嘴上还是依然的强硬。
内心更加不相信,镇北侯府这么备受百姓爱戴的人家,居然有土匪想要世子和世子妃的命。
十分的不解,不是说盗亦有道,怎么可以这么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