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近的距离,我竟毫无发觉,此人定不是简单人物。”
宁谨脸上毫无波澜,心中却是思绪飞转,这不是在城里的客栈,这里可是魏府,且不说受伤未愈的魏忠义,仅是能瞒过这府内各个护卫亲信以及门客如此大摇大摆地出现在府邸深处,可不是一件简单之事。
更何况宁谨旁边的房间内便是沈清秋,心窍内还有后卿,可两人竟始终毫无察觉!
“老师?”宁谨心中不停呼唤着后卿,可刚刚话还没说完的后卿好似陷入了沉睡一般,任宁谨如何呼喊也再无回应。
窗外的瘦削人影轻笑一声:“别喊他了,他听不到的。”
宁谨心中一惊:“此人竟知道我在与老师沟通?”
若只是他有手段听到自己内心声音或者事先了解自己心中有另外的存在倒是还好。
可宁谨不得不担忧的是,此人所说的“他”字,这一字显得意义极深,仿佛这人清楚的知道心窍内是后卿,这才是最可怕的!
这件事可谓是宁谨如今最大的秘密,连夏瑶夕都未曾来得及告知,目前只有沈清秋在二人相见时一眼认出,之后宁谨亦是好奇地询问过。
以后卿的手段,既然潜藏在宁谨心窍,自然有着绝对的自信不被寻常修士发觉,沈清秋能有所察觉,还是因为她所修行的道路太过强大。
按照沈清秋给出的答案,是有一道因果痕迹连接至宁谨的心口,在沈清秋的眼中,这道痕迹犹如星夜萤火扎眼至极。
她顺着因果线浅做推算,这才明白有一魂魄寄生于宁谨体内,而两次相见间隔不过一月,最有可能的便是那场陵墓之行,答案不言而喻。
可当今天下,能成功修炼这因果之道的至少明面上唯有沈清秋一人,甚至还因此付出了七魄濒灭的代价。
“他是在诈我?还是真的胸有成竹?”宁谨大脑飞速运转,并未与这人纠缠于心窍之事,而是冷静开口,试图将此事装作没听到的样子掩盖过去:“不知前辈深夜拜访,是有何指教?晚辈初到天阴城,自认行事安分守己,也未与人结仇。”
人影淡淡笑了几声:“小家伙,别紧张,我何时说过是来找你寻仇来的?”
听见对方这么说,宁谨并未放松,心中依旧警钟大作,这三更半夜的,难道还能是睡不着来找我聊天的?
更何况此人从始至今连真面目都未敢示人。
宁谨站在原地未动,思索着接下来还有什么办法,拱手道:“那不知前辈来此是?”
宁谨看似客气,实则阴气暗自运转,一部分早已暗渡陈仓来至四处墙边,但凡眼前这人有任何异动,便直接将房屋瞬间摧毁。
一来制造动静,吸引府中高手前来,二来房屋倾倒,飞荡的灰尘亦能遮挡些许视线,总归是有些掩护作用的。
“此人手段诡异,摸不清路数,除非万不得已,否则还是以逃跑为上。”宁谨心中早已做好打算。
刚刚宁谨暗自探查对方的实力,可渡出的神念在靠近的一瞬间便石沉大海,犹如被什么东西吞噬了一般。
如此诡异的手段宁谨自然不敢轻举妄动,自保才是此时最重要的,只有活下来,才有其他的可能,他一路摸爬滚打在修行路上,靠的可不是热血冲头的豪气。
“不必如此紧张,我只是偶然路过此地,顺路来看看种子长势如何罢了。”窗外人影神神叨叨地说道:“虽已是全速,但似乎还是不够...”
宁谨正欲说话,只见那身影单手伸出,指向自己,嘴里小声说道:“那便截一下枝吧。”
宁谨心中警铃大作,一直仔细注意着人影动作的他此时心中一震,毫不犹豫地将四周阴气引爆。
轰鸣声响起,随后便是冲天的火光和倒塌的房屋,烟尘荡于空中,盖的人难以看清眼前之物。
宁谨脚下猛踏,身形向远方腾转挪移。
“这么大的阵仗,总该能吸引到他们了吧?”一边后撤,一边心中想着,可待宁谨闪身已是数十丈之外,却惊然发现身边依旧毫无动静,并没有人出来查看发生了什么。
他张望着周围,建筑依旧如平日一般,可却毫无火光,仿若无人。
“怎么回事?”宁谨眉头紧皱,脚下一刻未停歇,短短数秒之内,早已远离自己所住之地,他专门没有御剑,而是仅靠身法在复杂的宅邸中逃避,便是为了能多拖延几分时间。
身后并无追击声音,宁谨回头瞥了一眼,依旧是毫无动静。
“小友是在找我吗?”
熟悉的声音自宁谨前方响起,宁谨脚下急刹,站在原地,紧盯着前方的屋檐下。
一道瘦削身影自柱后走出,还能是谁?正是那窗外之人!
身影在宁谨的瞳孔中缓步自柱后走出,天上月光缓缓照下,其面容终于得以显露。
宁谨脸上终于出现了表情,眼睛猛瞪,倒吸一口凉气,牙齿都因为震惊而紧紧咬合,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