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有些闷热,便撩开了帘子往外看去。
现已是傍晚,天色渐暗,路上已经没有多少百姓了。
玉露却在街角看到了两道熟悉的身影。
“小姐,你看看,那是不是柳姨娘与汪鸿飞?”玉露伸手一指不远处拉扯的两人。
“五千两?”柳氏指着汪鸿飞,惊叫了起来,“哪里来的五千两!我只问你借了三千两而已。汪鸿飞你别太黑了!”
汪鸿飞却不紧不慢地拿出了借据,指着最下面的一行,咧开嘴,冲着柳氏露出了一丝阴险的笑,说道:“你可看清楚了,这上面可是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地写着若是事情不成,按照一日二百两的利息来算。”
“现在距你与我签订借据,已经过去了十日,利息自然是两千两。”
柳氏与汪鸿飞签订契约的时候,只想着快些拿到银子还清秦宇宸的赌债,只是粗粗扫了一眼上面的内容,倒没仔细看最下面的部分。
现在仔细一看,差点被气晕过去。
一日二百两,十日两千两,赌坊都没这么高。
“前些日子你对此事只字不提,现在却跑来故意坑我!你这个卑鄙小人!休想让我认下这笔账!”柳氏说道。
“就算坑你又如何,如今白纸黑字都在这写着,你若是不认,我立刻就拉着你儿子去见官,到时候你秦府因为欠赌债而闻名全苍州,我看你女儿还能不能继续嫁给侯府。”汪鸿飞不紧不慢地说道。
柳氏听了汪鸿飞的话,顿时就怂了。
她比谁都清楚秦远德有多么重视这一门亲事,这是秦家攀权富贵的好机会。
若是因为这件事情,搅黄了秦云嫣的这桩婚事,秦宇宸少不得又要挨一顿打不说,就连她恐怕也会被迁怒。
这个哑巴亏,她只能认下了。
柳氏想到此处,面如死灰。
汪鸿飞见了柳氏这副神情,阴险一笑道:“秦夫人,你想清楚了没有,这五千两银子,你是有还是没有?”
知道汪鸿飞这是把自己算计的死死的,柳氏便只能说:“五千两银子实在是太多了,我现在手头没有那么多银子,你宽限我几日,等庄子铺子上的收成到了,我凑一凑再给你。”
“这可不行。”汪鸿飞却是摇了摇头,说道,“我的婚约,你们秦府都能说反悔就反悔,银票的事情,我可信不过你。”
“既然没有钱,那便用你的铺子抵押吧。”汪鸿飞对柳氏说道,他可是得到了消息,柳氏手里有三间旺铺的地契。
他已经看中了其中一间。
“这怎么成!”柳氏下意识紧紧抱住了手中的匣子。
她自然也是清楚铺子的价值的。
“那便没办法了。秦夫人既然没有银子,那我只能报官了。”汪鸿飞说着,作势就要朝官府的方向走。
柳氏见状,顿时就急了,一把揪住了汪鸿飞的肩膀。
“我给,我给,我给就是了。”柳氏说道,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
她说着,颤抖着双手,打开了匣子,满脸肉痛地从里面取出了地契。
汪鸿飞见状,一把便抢了过去。
“永安街春水堂,这铺子不错。”汪鸿飞看着手中的地契,满意地点了点头。
春水堂是做翡翠生意的,苍州人多富裕,喜好首饰者不少,时下翡翠首饰非常流行,这间铺子每日的收益非常可观。
汪鸿飞的声音不小,玉露和秦凌晗自然也听到了二人的对话。
玉露不满地对秦凌晗说道:“小姐,这柳氏太过分了!竟然拿你的铺子抵债!”
“我倒觉得,这是一件好事儿。”秦凌晗笑道。
“啊?”玉露不解地眨了眨眼。
“这三间铺子,现在可是秦云嫣的嫁妆。秦云嫣若是知道了,怎么可能罢休。”
一想到柳氏自己人撕起来,玉露顿时觉得精彩,她忍不住笑道:“还是小姐有远见。”
那边汪鸿飞和柳氏的对话还在继续。
“这样吧,这间铺子就抵了你的债了。”汪鸿飞一脸无赖地对柳氏说道,“你与我再立个字据,我再宽限你半个月的时间,到时候你若是给不出五千两,这间铺子便归我所有了。”
这间铺子的价值远超五千两,哪怕地契拿去当铺抵押,也至少有能押八千两。
只是当铺的利息很高,柳氏实在是不想再多出钱了,也只能咬咬牙,答应了汪鸿飞的提议。
她想着反正还有十日,这一季的收成就都要送来了,到时候她先拿来将铺子赎回再说。
与柳氏签订好字据以后,汪鸿飞满脸笑意。
这一趟虽然没有将那个漂亮的小娘子取回来,但却得到了秦家最好的铺子,也不枉此行了。
柳氏看着汪鸿飞得意离去的背影,气得浑身颤抖,几欲昏厥。
“真是痛快。”玉露差点就想给汪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