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春风拂面的舒适感，许清如心里清楚，这不过是沈确作为一名精神科医生应有的职业素养，他对待每一位病人都持有同样的态度，并没有把自己当作什么特别的存在。
在这次的交流中，沈确像往常一样对他提出了许多关于梦境以及最近用药情况的问题。
许清如好奇这些药物的具体作用及其可能带来的副作用，还有自己到底患上了何种病症。
沈确只是简单地说明这些是些安定剂，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反而继续探询他梦中的细节。
这一次，许清如更加确信，在上次沈确对他进行精神评估时，确实应用了某种类似精神催眠的技术。
因为就在那一刻，他再次感受到了强烈的倾诉欲望。
就在那个瞬间，一声若切削硬木的尖啸在他的脑海中骤然响起，如同透明的冷水瞬间浇醒了他，那股几乎溢出的倾诉冲动顿时烟消云散。
转眼间再次审视沈确时，许清如的目光中悄然添了几许戒备，他努力掩饰。幸亏身为小说家的他，总能在刹那间编织出合理的谎言，轻松地避开了尴尬。
毕竟，梦境无须逻辑，亦无需理由，许清如巧妙地演绎出荒诞不经的故事。
沈确见多识广，时常会听到病人们讲述他们的奇思妙想，他边听边如常地记录，神情不为所动。
当谈话终于结束，沈确温和地安慰了许清如几句，随后便让护士引领他回到病房。
然而，在离开的刹那，沈确突然叫住他们。
许清如困惑地转过身，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沈确后腰口袋里的一张令人心动的门禁卡上。
这个位置紧贴着臀部，分外敏感。
在沈确的位置上，他所持有的权限肯定极为广泛吧？许清如暗自揣摩。
如果能将那张门禁卡搞到手，自己逃脱这所精神病院的几率无疑会大大增加。
这值得深思熟虑。
在许清如背后，沈确不经意间镜片中射出一丝锐利而冷冽的光芒。
沈确打开抽屉，取出一本全新的笔记本，然后从笔筒里拿出一支一次性的水性笔，在交给许清如的同时，他说道：
“根据规定，我本不应该给你这些东西，但鉴于你的病情相对稳定，我决定破例。我希望你能理解我的苦心，切勿让我失望。同时，别忘了按时服药，如果一切顺利，不久的将来你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我真的还有机会出院吗？”许清如惊异地问。
他原以为自己将永远无法离开这里，甚至已经开始策划逃脱。而现在，沈确却告诉他离开这里是有可能的？
"为什么不行呢?" 沈确边说边带着微笑，“这里毕竟不是监狱。”
"那我能打个电话回家报个平安吗？" 许清如继续询问。
沈确的笑容略显减少，“恐怕这不行。你现在正处于封闭式治疗期，我们是不允许与外界家人通讯的。我给你提供纸和笔已经是特例了，希望你不要让我为难。”
"纸和笔是用来做什么的呢？" 许清如追问。
"用来记录你的梦境。当然，它们也可以帮你消磨时间，比如写故事，玩井字游戏等等，全看你的喜好。”
"好的吧。"
沈确看了一下手表，然后对旁边静静等待的护士说：“把他带回病房去吧。”
许清如心里还有很多话想问，特别是关于他的室友现在的状况。
但他终究没有开口，因为他意识到，就算提出问题，沈确可能也不会知晓或者愿意回答。
沈确给人一种亲切易谈的印象，但在关键问题上，他的立场坚如磐石，无论任何劝说都似乎对他毫无影响，真正做到了无动于衷。
在返回病房的途中，许清如满怀好奇，试图从护士那里探听一些消息，“沈医生是不是不常来我们这个楼层看病？我似乎很少见到他。”
他了解到这家精神病院分为多个楼层，除了他所处的楼层之外，最起码还有其他两层，其中一层是设有电视的一楼大厅，而另外一层，则是那个经常吵闹的女病人所在之处。
有关那位女病人的去向，许清如颇感好奇。以她的情况来看，出院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很可能是被转移到了别的楼层。
对于许清如的询问，护士坚守其职业操守，没有透露半点信息，使得许清如觉得有些扫兴。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许清如意外地发现沈确的身影越来越频繁地出现在他的视线中。沈确忙碌的身影常常在玻璃门之后穿梭，有时还会与其他医生一同来到病房所在的走廊，对病人们的状况进行详细的询问和查看。
这种情况使许清如开始推测，也许医院的排班制度让沈确在这一周被安排专责他所在的楼层。对许清如而言，这无疑是个好消息。增加与沈确的接触机会，对他拿到沈确身上的门禁卡具有重要的促进作用。
又是一个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