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一生……如同火中取栗。
无论如何,我也不愿承认三年前悾信逝世的消息……
据说他死后不久,就为他举行了叹为观止的国葬,其实也不能说成是国,因为当时已经不再有国家这个历史概念了。
当年是2082年,距离三战爆发正好二十年,距离三战结束约十五年。
悾信,享年七十六岁。
依据他死前的遗嘱,当时的PU(Planet of Union)主席巴索努斯·W·西弗勒亲自护送他的棺木送入了他的故土,曾经的四川盆地,现在的南蜀湖泊。
悾信的尸身被妥善安置在了水底的祠庙里晶棺终年不朽,现任秘书总长巴索努斯主持了悾信的葬仪并献上了他最深痛的悼念。PU也抓紧通过了各种表决,追授悾信,“联盟之父”的荣誉称号。
那一天,PU对外宣称用只自转不公转来代表地球上仅余的四十亿人口对这位伟人逝世后所形成空白的缅怀。
现在是2085年,我是谁?驼了背,长了老年斑的凭社会福利保障赖以生存的吃白饭度日的社会自然废人。不是悾信,也不会是悾信。
但我认识“悾信”,但那个悾信从来不是什么联盟之父,他只是一个侃侃而谈的骗子。至于广受敬仰悾信是谁,我也不知道。
我过着平凡,简单,充实的一生,既不是碌碌无为也没有实现人生于自我的价值,总之,我在浑浑噩噩中经营好了我个人的小家庭,没惹出过危害社会治安的大乱子,那也说得过去。
可三战的爆发真是仓促,资本主义的同盟国与社会主义的协约国终于因为利益分配打得不可开交,历史又倒退了近150年。回想起十九世纪初的一战与二战,真是怀念。相同点在于死了很多人,不同点在于死的不只军人,还有平民。
我也成了难民中流离失所的一员。
接着是十年间的颠沛流离。从东亚到西欧再到南美。五大洲我都踏遍过了,非洲,南极洲,大洋洲除外。还是因为三战,虽不至于照爱因斯坦预测那样人类倒退回原始社会,但也因此损失颇多。
反正呢,岛国基本均被地下水淹没。后来这一现象被前美国气象学家D·H·希尔赫斯用微观物理学所解释,得到学术界广泛认可,不久之后,在2075年时,诺贝尔奖生理或医学奖授予以表彰他在为生物延续现象中作出的显著努力,同年悾信被授予了诺贝尔和平奖,虽然在这期间他的提名不断,但他上一次获奖还是在三战后2068年的诺贝尔文学奖上,获奖作品长篇小说《区区》。
我从来是一名默默无名的小职员,每天上班下班,按吩咐做好分内之事,有时给领导背锅,有时被领导调任,但一直待在政府体系里,无论是谁当政,这些年也就这么过去了。
我的妻子与儿子在三战中死了,女儿和我活了下来,但我现在一个人,自从和女儿分散过,再没联系过。
2083年初,我收到了一个的包裹,里面是一本罕见纯手写的纸质书,放在如今,这是稀奇玩意,战争摧毁了家园,但它也客观上催生了停滞的科技前进。
随书到的还有一段全息链接,我把他连入我退休政府雇员的专用神经网络上,这样能减少神经病毒入侵,当然是减少,不是阻止。可谁犯得着这么做呢?
我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文质彬彬的男人,他使用流利的通用语说道:
“您好。Mr.潘愚,英名Philolesh·Y·Pain,我是悾信著作权及解研行会会长,奥尔马肯森。鉴于悾信死前遗留的信息,经过两年来协会会员及各方专家的大量解读考证,我们相信已经大致解读出了悾信先生的遗愿,当然,大部分与你无关。但其中最直接也是最清楚的一部分与你有关。
想必你已经收到了一本书。这本书是由悾信点名道姓地要求赠予你的,但因为我们之前从未发现悾信先生与你有所接触,主要是三战以前的相关档案信息出错率也无法令人相信,并且此书并未被悾信先生在他生前公开发表。但抱着严谨的学术态度与传承文化瑰宝的理念,我们对其进行了广泛而深入的剖析,请您谅解!但遗憾的是,本书内容与悾信先生后来所著的思考区别过大,经过多方盘桓,我们始终无法将其归为悾信作品的某一类里。经过协会表决同意,在留下了某些小说副本书影后。我们正式将本书的一切权利移交于您不作任何保留,你可自行处理,如果有任何需要解答的,我们协会将会有专员与您联系,如果您读出了任何具有文化价值的观点,请及时与我们联系。再次诚挚感谢您对我们工作的理解!”
三战开始于2062年,结束于2067年,过了这么些年,整个世界似乎是终于喘过口气,除了将经济文化复兴到战前二十一世纪中前叶水平,前沿科技也捷报频传,遗传学第四定律的发现是人类单性繁殖的起点,尽管不被使用,但也促发了各种生命现象更深层次的研究,不得不承认,在抛弃了固有认识的前提下思考问题,质疑的确促使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