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陈言睡得并非安稳,主要是因为走了一整天,脚掌酸痛。
但也就此来到了隔天,陈言一大早来到书房,坐在靠椅上一脸不情愿地写着作业。这体现在了诸多方面,一是他胡乱写了大半,另外他又时常溜出书房,到橱柜与冰箱里找些食物偷嘴解馋……
但时间还是在推移,无论处于其中的人再怎么放浪,它还是不偏不倚,分秒必争地走下去。
等到陈言再次回到书房时,他看见悾信坐在他所坐在的座椅子上,拿起笔在写着什么。陈言凑过去想满足他旺盛的好奇心。然而当他走近一看,却发现悾信在对着空气书写。
陈言感到不解,主动向悾信搭话,“额,悾信先生,你那些作品都是哪儿来的?”
“那都是些我以往岁月沉寂的练笔,谈不上多优秀,但也没沦落到糟糕的地步。给你做启迪,还算得上勉强,这也算得上视若弃婴文章所仅剩的狗尾续貂的效用吧。”
“那你刚才在干嘛?为什么我看见你在写字?”
“哈哈……”悾信捂嘴偷笑,“人只相信自己眼前所见,或许可能是你出现幻觉了。”
陈言听后一惊,赶紧伸手揉弄双眼,在视线模糊后再次定睛看去。陈言眼前还是先前的模样,未尝发生变化,疑惑的情感在他的心里泛滥。
而悾信此时开口悲戚地说:
“我多年不曾动笔了,该写的早就写完了,写不了的再怎么尝试,终究是一塌糊涂。你呀,现在你还这么的安逸,等到你清楚自己真正的局限的那一天,又是怎样一番图景,哎……‘少年应有凌云志,曾许人间第一流。’”
陈言理解不了悾信悲从中来的缘由,他觉得悾信的情绪类似一种二项式系数为负的抛物线函数。总是高兴地不断攀升,然后陡然坠落,抵达失望的深渊。他尬笑着看向悾信,悾信也似笑非笑地回应着。
最后,悾信消失在房间的灯光下,似乎从来没有出现过。
而陈言刚摸上笔,他的大脑里便闪现起悾信的话语。他不经意间发出的声。
“人——什么是人?人是什么?我是人?还是人是我?”
此后再无后话……
在陈言恰好卡着作业完成的任务指标进度,关上书房门,从楼梯间走下,远远闻着菜香。陈言小跑进厨房,伸出脑袋殷切的询问:
“妈,饿了。好久开饭啊~”
陈言母亲继续捣动着他手里的锅碗,笑吟吟的回答说,
“你这个小馋猫呢,闻到开饭的味道了吗?快了快了,马上啊,先去洗手,还有打电话问你爸回来吃饭不?”
陈言满口答应,但他只来到洗手间,刚把水龙头打开,旋即关上。真可谓是“花在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似乎生怕谁打湿自己的手。然后,他将手摸向自己裤兜里的手机,点开通讯录,拨通父亲的电话。
铃声响了又响,父亲终于通了电话,匆匆忙忙的将电话内容如下呈现。
“喂——嗯——爸,你回来吃饭吗?——呃,不了,有事在忙着。——哦。”随之而来是被电话被挂断的嘟嘟嘟声。
“妈——姓大陈的。,说他不回来。”陈言扯着嗓子大声说。
“好,我知道了,你来厨房帮我端碗,顺便把饭盛了。”
“马上!”陈言打开电视,并让它转向餐厅的方向。
不一会儿,饭菜全部上齐。二荤一素一汤,分别是芹菜炒牛肉、酸辣牛蛙,蒸南瓜,还有番茄蛋汤。色香味俱全的菜品让陈言的胃充满了进食的欲望。
但在此之前,陈言先拿起了遥控板,挑选起下饭的影片。可是陈言的母亲眉头皱得老高,陈言权且装作没看到,陈言母亲咳了一声,陈言还是继续拿着遥控板,直至陈岩母亲拿筷子敲击碗沿时,陈言才满不在乎的回答
“干嘛?!”
“吃饭就吃饭!看什么电视,这是不利于消化的。”
“这又是哪个专家说的?有科学依据吗?”
“你妈就是专家,把电视关了,认真吃饭。听到没有,陈言!”
“知道了,麻烦的很。”陈言不满的嘀咕。
“这才对嘛,乖,多吃点蔬菜,不然要便秘。”陈言母亲一边说一边给陈言夹菜,陈言半推半就,最终还是让南瓜稳稳当当的停在自己如山坡般隆起的饭粒堆上。(因为陈言坚信一碗饱的准则,因此他每次舀饭都会把饭按压一下,已形成一个显眼的凸起。)
一阵风卷残云过后,陈言离席,来到沙发上侧躺着。母亲看着陈言碗底残留的米粒,对陈言有意无意的说道“看来以后该拿盆子给你盛饭了。”
陈言看电视正欢,只回答母亲一句六。
一晃中午又逃走了,陈言母亲下午约好去打麻将,说可以防止老年痴呆。陈言对此只是白眼。但这对陈言来讲,绝对算得上一件好事,因为母亲一走,陈言耳根都要清静许多。至于悾信,先把它晾在一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