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八千由安北军老卒组成的叛军第四阵抵达时,双方在城头与城门处已经全面接战。
城头因为本就是攻城器械被损毁大半的原因,登城的叛军士卒寥寥无几,只能勉强维持登城的突破口不被赶下来。
可城门处的交战却已经到了最惨烈的时候,不断从城头抽调来的魏军正拼了命的想要把城门处的叛军挤出城去。
在城外已经下马步战的魏军骑兵也试图甩开只剩百余人的叛军残兵,从外侧打开缺口。
本来就相隔不远的交战地点因此也彻底搅在了一起,变成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局面。
原本还能提供远程支援的弓弩手也变得投鼠忌器起来。
但八千老卒抵达后做得第一件事便是用弓弩覆盖搅在一起的敌我双方士卒。
这些打了半辈子仗的老卒深知此刻拖得越久,靠着抓住漏洞得来的战机便愈发渺茫,因此他们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最有效也是最无情的方式来打开局面。
不过五十步内的弓弩齐射让搅在一起的双方几千士卒顿时倒下了一片。连侥幸冲击枪阵未死得李玄之都身中数十箭扑倒在了地上。
没等魏军与前方的友军反应过来,老卒们便开始了密集的冲锋。
手持短兵着甲奔跑五十步后贴近交战中心的叛军老卒们几乎什么阻碍,就在城门口凿开了一道口子。
随后在旁牌掩护下挺进的手持长兵的老卒们便在铜钲声中齐声高喝着“友军避让”顺着突破口涌了进去。
发觉阻碍己方生力军攻击道路的叛军将校纷纷呼喊着乱成一团的士卒开始向两侧退去,而好不到哪里去的魏军发觉叛军向两侧退去后,却已经被前排刀牌手贴近导致没办法后退重整了。
李观云此刻已经站在了城门后方,身旁不断有从两侧马道上跑下来的士卒开始涌向门洞中,正在各级将校的呼喊声中整队。
叛军老卒们也已经挺进到了门洞之中,正紧紧粘着溃退的魏军向内挺进。
李观云看着刚刚整队完毕的士卒面对溃退的友军纷纷有些犹豫,便对身旁的鼓号手喊道:“近敌!”
犹豫中的部曲兵听着身后传来的铜钲与号角声,终于显现出了自己与叛军最大的差异。
他们在号角声中,竟然犹豫了。但是想要听令前进的亲兵却已经开始平举长枪步槊开始向前推进。
李观云看得真切,只觉得胸口憋闷,差点就歪下马来。
他再次命人奏响进攻的鼓号,终于,这些士卒们有了反应,他们开始跟着已经开始向前挺进并不断杀死溃兵的李观云亲兵慢慢向前。
中间的夹着的魏军溃兵在敌人和友军的夹击下终于彻底崩溃,他们悲怆地哀嚎着,却对两侧不断压缩的密密麻麻的长枪步槊无能为力,甚至有士卒绝望的在越来越小的空间中开始挥刀自戕。
等到门洞中被夹在中间的最后一名溃兵绝望地自杀后,双方也踩着地上层层叠叠的尸体撞在了一起。
在如此狭窄的地域,不论是哪一方,原先的优劣便都被扯平,均以旁牌为先,长兵在后的双方在门洞中互相攒刺着,却无一例外的都被旁牌所阻隔。
李观云在后方面色凝重地看着僵持在一起的双方士卒。他曾经想过放下门洞中的铁闸门,奈何自己对出城的一千骑还抱有希望,因此并未放下来,等到他还想要放闸门的时候,自己的亲兵却正好在闸门上方。
深知门洞中己方士气全靠前排亲兵支撑的李观云虽然敢杀光溃兵,却不敢再把这几百亲兵白白葬送掉,因此只能看着双方在门洞中往来攒刺。
师俊彦看着自己的八千人依旧被堵在了门口,便对身旁的旗手说道:“第五阵。”
很快,随着令旗的挥动,第五阵的士卒也开始向前挺进,他们携带了大量的云梯,准备加强两侧城墙的攻势。
此时门洞中,双方依旧僵持着,不时有士卒被长兵戳中倒地,却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眼见攻击受阻的叛军都尉立刻从还堵在城门外没法参与战斗的老卒中抽调了两千人向两侧散开,并开始召集周围的辅兵手机断开的云梯,准备冒险从第一日攻城时遗留的冲车处再次发动攻击。
此时的整个伏虎关前,各处都陷入了胶着。叛军虽然依旧在用蚁附的方式强行攻击城墙,但是似乎也只能通过不断投入兵力持续消耗,除了城门,有所建树,其余都未得寸进。
而守城的魏军此时正在狭窄的门洞中与叛军僵持,关墙上也未见较大威胁。
李观云此时看着城门处,却突然感受到了地面开始出现颤动。
他本以为是正面的叛军派出了骑兵,但是想到叛军首脑是师俊彦,他立刻就否定了这一想法。
毕竟作为曾经的三朝老臣,军中宿将,师俊彦丰富的军事生涯中还未曾做过这种蠢事。
但是地面的颤动越来越明显,让李观云有些诧异,他稍稍思考了一下,顿时醒悟过来,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