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高平郡,舍利吐利摩已经摸清了在高平的两处粮仓所在。
原本是大魏常平仓的广济、青业两仓如今已经摇身一变,成了南陈军军粮的存贮之所,上百万石军粮每日如流水般在这两座筑起一丈高墙的粮仓中进进出出。
进入青州后昼伏夜出的舍利吐利摩不断派出斥候探查,在发觉两处粮仓的守军没有增加后,才稍稍安心。
只要没有被发觉,那么他依旧能尝试着突袭一下这两座巨大的粮仓。
“叶护!青州这个地方到处都是农田和农民,我们再往下恐怕是藏不住了。”
一名原本是撒昆的校尉挠着头说道。
舍利吐利摩没有回答而是先纠正道:“我现在是长水军骑都尉,不要再称呼我叶护了。”
那名校尉连忙点头,随后又换了称呼重新问了一次,舍利吐利摩才说道:“不妨事,我们明后两日就攻击其中一座,只要够快,想来那些马比驴子高不了多少的南陈骑兵追不上我们。”
那校尉又问:“那我们今日就在此处休整?”
舍利吐利摩眼珠子转了半圈,然后问道:“此地周边最近的村子在何处?”
校尉想了想说道:“最近的村子在东面一百里,靠近一座小山,老弱妇孺居多,都尉是要?”
“不,我劝你也不要有这个想法,我们已经是大魏的兵马了,而且现在在中原腹地,若是做下这般事情,恐怕在关内就没有容身之处了,要是想劫掠,等我们什么时候面对阿史那突何时,再说这些吧!”
校尉有些不解,又问道:“若是都尉不想劫掠,为何又问起这离我们最近的村子。”
舍利吐利摩笑着说:“自然是让这些村子里的人去通风报信。”
“我军好不容易才躲过南陈军的耳目来到青州,为何又突然暴露自己。”
舍利吐利摩一脚踹在校尉的屁股上说道:“若是没人通风报信,怎么让守军惊慌失措,露出破绽。”
校尉闻言嘿嘿一笑,说道:“晓得了!”
三日后,太阳刚刚在山尖尖露出一个上轮廓,青州高平郡刘家庄中一名面色黝黑,脸上皱皱巴巴的老农便扛着一柄锄头走向村外自家的几亩薄田。
刘老头刚刚走出村头没有多远,便听到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随即几名胡人打扮的骑士便怪叫着从他面前呼啸而过。
世代为农的刘老头哪里见过这般高大健硕的战马,顿时被吓得连连后退,竟然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晕厥了过去。
等到老刘头的长子后面跟出来时,发现自己阿耶已经躺在了地上,连忙背回家中,等到晚上,老刘头才猛然惊醒。
“快!快去报官,有,有胡人!”
一日后,整个高平郡中各个偏僻的村子都目睹了突然出现的胡骑,当夜高平郡郡守便得知了这个消息。
慌张的高平郡郡守连忙派出塘马向自己辖地内的两处粮仓驻军通报。
后半夜,已经得知情况的广济、青业两处粮仓驻军幢主迅速得知了这一情况,整个高平郡中的南陈军都被调动了起来。
随即大量塘马便分别向着卫州前线、京畿、青州各处奔去,千人百人规模的各郡县驻军纷纷向着两处粮仓奔去。
此时藏身于刘家庄一侧深山里的舍利吐利摩一边摸着自己的发辫,一边嘿嘿笑道:“总算把南陈军勾起来了,派出两千人,突袭青州各处集结的南陈军,在他们抱成一团之前,击溃他们中弱小的。让他们缩回去!”
次日正午,一支五百人的南陈军正向着广济仓前进,正午骄阳似火,南陈军的士卒们早已汗流浃背,提不起精神,加之青州境内已有敌军,又要披甲行进,更加重了他们的负担。
正在他们步子越来越沉重的时候,一支装束与他们完全不同的骑兵从他们的身后冲了上来。
两千长水军骑一边驰射一边高速向惊慌的南陈军士卒接近,在快速射出两轮箭矢后,手持短矛弯刀的如同一股旋风卷进了南陈军的队列中,不多时,这支骑兵便再度如同旋风一般撤离了一片狼藉的战场。
当日下午,长水军骑的两千人转战三处,将三支南陈军或是击溃,或是全歼,傍晚时分,等待援军的两处粮仓守军就得知了多支援军遇袭,已经就地开始收拢固守的消息,无奈之下,他们只能连续派出塘马催促。
粮仓守军幢主派出的塘马在夜里分头向多路停止前进的援军奔去,却并没有发现,黑暗中有许多双眼睛正盯着他们。
入夜,广济仓守军军营中,负责防守的幢主正焦急地等待塘马带回消息。
作为大军的囤粮之所,广济仓与青业仓合计才有四千人,但是按照各方的消息来看,敌军骑兵人数绝对超过己方,且这支来去无踪的骑兵在连续突袭多支援军后便也没有再露出行踪,不由得守将不着急。
想到这,他连忙喊来一名队主说道:“传令值守士卒,除了我们的塘马,其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