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枪!”
南陈军军阵中号令声与呼喊声响成一片,在后方席地而坐的士卒也纷纷开始与前方的弓弩手交错而过,站到前方,随后一柄柄枪槊迅速放平,在军阵前方形成了一片钢铁的丛林。
见到南陈军已经摆出了一副防骑的阵形,魏军似乎并不担心,前排的突骑再度绕开,他们的身后,一群携带着投枪的甲骑正踏着沉重的步子缓缓冲来。
魏军具装甲骑在南陈军阵前数十步放平马槊,后方的甲骑则抽出投枪,在即将撞上南陈军的枪阵时,势大力沉的投枪迅速在他们前方扎穿了南陈军枪阵前的旁牌与他们身后的士卒,给冲击的甲骑打开了道路。
魏军甲骑的冲击带着无可匹敌的势头沿着投枪砸出来的缺口猛地扎进南陈军军阵中,立刻将原本还算平整的南陈军军阵砸得凹陷下去。
密集排列的南陈军士卒被投枪打得措手不及,又被甲骑的冲击大量杀伤,顿时陷入了一片混乱。
此时绕开的魏军突骑再度回转,沿着甲骑打开的缺口再度冲了进去,用手中的横刀骨朵开始拼命绞杀试图重整阵形的南陈军士卒。
在最前方的甲骑已经完成了打开缺口得任务,也因为长距离冲击已经没了多少冲击的力气,只能依靠手中的狼牙棒不断杀伤周围的南陈军士卒,同时马速渐渐降低,被从两侧冲上来的突骑超越,渐渐变成了队尾。
已经冲进南陈军阵中的魏军突骑将甲骑轮换下来后,开始以缺口为中心,向两侧拼命扩大缺口,试图造成更大的混乱,但是南陈军在经历最初的混乱后,已经开始重整队形,并向着渐渐失去了马速的魏军骑兵围拢上来。
在最后方发觉已经无法继续冲击的程亦立刻下令回转,将自己手中特意留下的骑兵接替完成第一波冲锋的骑兵。
第一次冲击没能凿穿敌阵让魏军骑兵在最初杀伤大量南陈军士卒后也蒙受了巨大的伤亡,听到后撤号令后,他们迅速后撤,同时后方数千骑兵再度席卷过来,接替他们的同袍向南陈军未恢复的缺口发起了第二次冲击。
此时望楼上的南陈军瞭望兵也发现了魏军第二波冲上来的骑兵。
“魏军骑兵第二阵,开始冲击!”
在魏军骑兵撤出后,第二波骑兵也已经冲进了南陈军军阵中,他们迎着密密麻麻地枪槊,不断用生命为后方的袍泽打开缺口,将缩小了一些的缺口再度恢复至原本的宽度,并且进一步拓宽延深。
此时,南陈军军阵后方,追击着后撤的南陈军攻城部队冲来的城内魏军步卒也已经来到了距离南陈军本阵不过百步的距离。
西门南陈军主将看着身后缓缓逼近的魏军军阵,惊慌失措之下,竟然忘记了再组织防御,等到身旁将校提醒时,那支魏军步卒前方如同装若疯虎的魏军死士已经冲进了南陈军背后。
没有任何队形的魏军死士很快就被在号令中转身迎敌的南陈军士卒杀伤殆尽,但是魏军死士也将南陈军的背面搅一塌糊涂。
转身迎敌的南陈军士卒连忙重整,却被一轮密集的箭矢弩矢打乱了阵脚,随后那支魏军步卒便在号令声中发起了一波又一波冲击。
本就因大营被突袭有些军心不稳的南陈军面对魏军的两面夹击之势,只抵抗了一刻中,就在程亦麾下骑兵的第三次回转冲锋中彻底分崩离析。
看着四散奔逃的南陈军,魏军骑兵中的大量轻骑兵立刻开始衔尾追击,同时魏军的步卒也开始回城。
程亦见到西门的南陈军已经被击溃,再下令追击一阵,又杀伤了大量南陈军士卒后,得知南陈军向西门派出了援兵,便见好就收,率领麾下骑兵径直离开,一口气跑出了数十里才作罢。
南陈军援兵在天蒙蒙亮后才赶到,却发现战斗早已经结束,战场上也只剩下了满地的战死士卒与他们身上被甲胄,整个西门大营也已经被烧成了一片白地,残垣断壁遍布整个卫州西门外数里。
等到援军收拢残兵后,发现一夜的战斗竟然在给南陈军在西门造成了万余人的伤亡与溃散。
在卫州东侧二十里外的司马义接到军报时,其余各部的折损情况也已经基本有了一个数字。
看着军报上战死受伤逃散共计万余人的简述,司马义将它放在桌案上其他统计损失的军报上,对一旁的将校说道:“此战我南陈军攻城不利,未能取得卫州,反倒折损了三万有余,此战过错全在我一人,与众将无关,若是陛下与太尉问责,皆可推到我身上。”
随后司马义对想要宽慰他的将校一挥手说道:“除了裴慎,你们都下去吧,明日我军拔营南归!”
众将退去后,司马义才叹了口气转过头对裴慎说道:“长孙氏说得果然没错,此后魏军在我南陈江北各州与各军中的探子能不能清理,就看你的了。”
裴慎一拱手说道:“大都督放心,在下一定尽心尽力,早日清楚潜藏于我南陈江北各州与军中的魏军密探。”
雾霭已经跑出了足足四十里,来到了约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