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六辆弩车被中军的辅兵用力推至缺口外百步时,魏军已经有两个团因伤亡较大撤换了下来。第三个团正在慢慢向如同一堵墙一般堵在缺口处的南陈军枪阵冲去。
连续打退魏军两个团攻击的南陈军此刻并非如同外表那么有序,旁牌的后方,南陈军正在紧张地轮换士卒。
到位后的弩车在负责指挥的校尉号令声中努力转动绞盘,在第二声号令后,辅兵们用木锤猛地敲下勾刀,十八支粗大的弩枪便激射而出,如同十八道闪电一般迅速洞穿了南陈军前方的旁牌,而后犁出了十余道满是血肉的空当。
轮换补充士卒的南陈军被突如其来的弩枪打击,阵形立刻出现了缺口,魏军第三个冲上来的团迅速抓住机会,派出跳荡兵手持团牌横刀或是骨朵贴近了出现短暂混乱的南陈军士卒。
被跳荡兵贴身的南陈军士卒因为缺口并不宽阔且地形不稳,无法应敌,纷纷向后退却,紧跟在魏军奇兵身后的枪阵迅速占据了缺口的高点,开始向城内推去。
如同狗屁膏药一般粘着南陈军手持长柄士卒的魏军跳荡兵一边用较少的人数有目的性的驱赶着不断后退的南陈军士卒打乱后方想要继续列阵的南陈军,一边开始放慢步伐,等到缺口处的南陈军全部挤在一起时,魏军的跳荡兵迅速向两侧散开,已经占据缺口的魏军士卒便手持长兵冲了下来。
没了阵形的南陈军在魏军士卒的连续打击下,很快便溃不成军,纷纷向城内退去,彻底拿下缺口的魏军也沿着缺口进入城内并沿着马道抢夺城墙。
看到左右厢军涌入缺口,王承道也适时下令左右虞候军变佯攻为强攻,夹攻城上负隅顽抗的南陈军。
随后,王承道的大纛开始向前缓慢行进,拱卫大纛的中军两千余骑兵也缓缓向着城墙前进。
......
就在这时,在始平郡城外二十里的烽燧也燃起了狼烟。
王承道看向狼烟升起的位置大吃一惊,他没有想到南陈军仅仅用了不到半日的工夫就挺进了三十公里。
同样看到狼烟的闻光才驱马赶来,对王承道抱拳说道:“将军,南陈军的行进速度使我们之前估算的一倍有余,若是我军不及时抽身,恐怕有全军覆没之忧。”
但是看着已经攻破的始平郡城,王承道心中突然犹豫了起来。
“始平郡城已然被攻破,只需个把时辰,就能全歼守军,此时撤退,功亏一篑,再者说了,都督就在我们身后百里外,若是攻下始平郡,也可凭借城墙坚守,等待都督率军赶到。”
闻光才再次劝道:“将军,一座城墙残破的郡城如何挡得住南陈军六万人,撤吧!”
王承道咬了咬牙说道:“再等等,再等等。”
随后,王承道便吹响号角,原本向城下前进的中军骑兵便齐齐转向,在城外空地列阵。
闻光才见王承道依旧不愿撤退,便生气地说道:“我听闻将军向来果断,今日却如此犹豫不决,此番若是将军失误致使我大军折损严重,我又活下来了,我定要拉着将军去主公面前说道一番!”
说罢,闻光才拨转马头便跑向了六百牵马行进的甲骑,并高声喊道:“止步!披甲!”
听到军司马下令,甲骑们纷纷停了下来,在辅兵的帮助下开始穿戴甲胄,给战马披上重量较轻的具装部件,而后便席地而坐,静静地等待着闻光才得下一道军令。
就在王承道焦急地等待城中消息传来时,狼烟再度升起,这一次是距离始平郡十里内的烽燧。
不多时,几名斥候便风尘仆仆地跑向了中军大纛。
“将军,南陈军数千人正向此地急进,他们身后二十里外是南陈军主力数万。”
王承道此时心中一片寒意升起,他连忙对身旁一名亲兵说道:“去寻左右厢军与左右虞候军都尉,告诉他们放弃与残余敌军纠缠,尽快撤出始平郡城,与中军汇合。”
闻光才再度跑向王承道,他看着王承道说道:“将军,我带六百甲骑冲击南陈军,你后退重整。”
王承道此时看向闻光才的目光才终于产生了变化,他认真地看着闻光才道:“我再从中军拨给你一千骑,你击溃南陈军前锋后就迅速后撤,我在十里外等你两个时辰。”
闻光才抱拳领命后刚要去整理军阵,就听到王承道在他身后大声喊道:“活着回来,我欠你一个人情。”
闻光才背对王承道挥挥手,随后便纵马跑向已经开始整队的六百甲骑。
城内,正在攻击最后的郡守府的左右厢军以及左右虞候军接到将令后虽然不解,但是依旧缓缓停止了攻势,开始向城外撤退。
城内的南陈军见魏军后撤,虽然有心冲出去纠缠,但是只剩下几百人的他们看着严整的魏军队列,最终打消了这个念头。
城外,王承道的中军大纛已经开始向北移动,而东侧,五里外的最后一道狼烟也已经升起,但是此时已经不再需要狼烟了,闻光才已经可以看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