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叶舍依旧在奋力突破卫军的阻拦时,尚书府中,长孙贺也难得的站到了院中。
他抬头看着还没有亮起的天空,眼角微微跳了几下。
长孙贺揉了揉太阳穴,向来笃信鬼神的他觉得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阿史那摩耶特勒府中,原本还在与十几名侍女舞姬捉迷藏的阿史那摩耶此刻敞着衣襟,焦躁不安地坐在正堂的座位上,手指不断地敲打着桌案。
“外面到底怎么样了?”
阿史那摩耶大声喝问道,虽然他的嗓门很大,但是阿史德突亦能听出他语气中的畏惧。
战后被调至阿史那摩耶麾下任亲军千夫长的阿史德突亦此刻正不断安排身边的亲军把守特勒府各个入口,同时派人快马向城内的几座军营报信。
阿史德突亦虽然还未曾得知是谁攻击皇宫,但是他心中已经有了猜想。
阿史德突亦安排完手边所有亲军后,才走到阿史那摩耶身旁恭敬地行礼后说道:“大特勒不必着急,末将已经安排好特勒府中的防务,也已经遣人去各个军营调兵,特勒只需稍待,一定安然无恙。”
听到阿史德突亦信誓旦旦地打了包票,阿史那摩耶竟然真的不再惊慌,他整理了一下衣襟对阿史德突亦说道:“那你就退到外面守候吧,我要压压惊。”
阿史德突亦瞥了一眼阿史那摩耶身旁几个衣不遮体、媚眼如丝的舞姬,恭敬地行礼而后退了出去。
很快,正堂内就传来了几声压抑的娇喘。
阿史德突亦皱了皱眉头,随后离得稍稍远了一些,便找来一个木凳坐在正堂门前,不再动弹。
过了不久,一名派向军营调兵的亲军飞奔回来,径直来到阿史德突亦面前。
“将军,城东城南三个万人队都反了,只有城西城北的三个万人队还在营中,但是找不见主将。”
阿史德突亦站起身连忙问道:“如此关键时刻,他们不在营中?”
那亲军缓了缓又说道:“不止主将,连副将与千夫长都不见了踪影,现在三个军营中都是依靠几名年纪大的百夫长出面安抚才没有乱。”
阿史德突亦心中暗道不好,连忙对亲军说道:“把特勒府中所有亲兵调到后门,准备出城。”
随后阿史德突亦大步走向正堂,却发现正堂里已经没了声息,他立刻推开正堂的门。
进门之后,阿史德突亦抬眼看去,眼中瞳孔猛地收缩,他立刻回身关闭正堂大门,快步走向被一众不动弹的舞姬压在下面的阿史那摩耶,等他推开几名舞姬后,发现一丝不挂的阿史那摩耶已经身中数刀毙命,旁边的舞姬也早已自戕。
感觉浑身发冷的阿史德突亦猛地环顾四周,像是要在这个只有前门的正堂中找到一个能钻进老鼠的缺口一般四处寻找,翻找一番后,阿史德突亦一屁股坐在地上,愣愣地看着双目圆睁,死状凄惨的阿史那摩耶,突然眼中精光一闪。
他站起身,走向门外,对一旁的亲军说道:“守住正堂,我亲自去军营调兵。”
........
尚书府,在院中等待的长孙贺喝完一壶热茶后,负责刺杀阿史那摩耶以及他在各部亲信的几名死士便纷纷返回。
“主公,阿史那摩耶及其亲信已经伏诛。”
“你们暴露行踪了吗?”
“没有。”
长孙贺点点头说道:“备车,去皇宫。”
刘三郎见长孙贺要出行,便问道:“主公此时出府,恐有不测,还望主公三思。”
长孙贺摆摆手说道:“备车去吧,我自有计较。”
天蒙蒙亮时,六辆马车齐齐停在尚书府门前,随后大门突然打开,一队身穿黑色兜袍,身形几乎相同的人走出尚书府,他们丝毫不做停留,纷纷走上马车,而后在一队数十人的骑兵护送下向着皇城走去。
见到尚书府有了动作,蹲守的密谍不敢怠慢,连忙去通知已经等候多时的长孙平等人。
长孙平听到尚书府中同时出现六辆马车,立刻派人通知裴慎,同时下令所有密谍继续等待。
那名矮胖的密谍见长孙平丝毫不着急,便问道:“我们为何不动,难不成你觉得长孙贺不在这六辆马车中?”
长孙平笑了笑说道:“以长孙贺的性子,哪怕他桌上有一张纸被风吹动变了位置,他都要怀疑,更何况这种关乎他性命的事。”
不久后,又有一辆马车来到尚书府门前,一名身着兜袍的人走上马车后,依旧是数十名骑兵护卫着向皇宫走去。
密谍再次来报后,长孙平问道:“尚书府各处都留人了吗?”
那矮胖密谍点头说道:“都留人了,其他各处还没有看到动向。”
长孙平说道:“派人袭击那辆单独的马车,不管是否中的,立刻脱身。”
几名密谍钻进暗道离开后,长孙平对身旁剩下的人说道:“再去人告诉裴慎,若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