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体仁冲锋的速度极快,他一开始便没有与身后跟随自己的那三百骑一般慢慢提速,不打算珍惜马力的刘体仁一边不断夹着马腹,一边将身子伏低,手中的横刀也显得极为雪亮。
见到刘参军冲得过快,跟随刘体仁的校尉害怕他遭遇不测,也只得率领麾下骑兵加速追赶,原本打算一刻钟跑完的十里竟只用了一半的时间。
刘体仁感受着夜晚塞外的风不断拍打在自己脸上,灌进自己的衣领中,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但是心脏也跳得愈发快了起来。
刘体仁清楚这是兴奋,而不是对战场未至的恐惧,他能清楚感受到自己握着横刀的手在微微颤动,他双眼死死盯着金军营寨,不多时便看到了出营准备增援卑失乞木儿的拔延托所部。
刚刚出营的拔延托还未下令展开,便听到一旁的士卒高声喊叫,等他看向自己的侧后冲出一队魏军骑兵后,心中顿感不妙。
拔延托一边分出一半人准备继续增援正在前方激战的卑失乞木儿,一边下令另一半人迎击身后这支看上去比自己要少许多的魏军骑兵。
看到金军分兵并直奔自己而来,刘体仁一边纵马疾驰,一边扬起横刀,气血上涌,双腿夹紧马腹,迎着金军骑兵刺来的短矛便冲了上去。
刘体仁率领的一个团与金军的近五百骑展开对冲的位置比郑老狗那边要好上许多,每个骑兵之间都有充足的空当,因此,双方在撞在一起的一瞬间,大部分骑兵都与自己面前的对手错马而过,少有撞在一起的。
刘体仁堪堪避开那柄长度不够的短矛,手中横刀顺着矛杆横劈过去,沿着那名没有甲胄护身的金军胸口划开一道口子,胸腔喷出的温热鲜血溅了刘体仁一脸。
鼻腔里回荡着化不开的血腥味的刘体仁伏在马上,不断用手中横刀劈砍,等两支骑兵完全错开调头时,刘体仁依然如同一个血人一般,身上几乎被鲜血浸透。
被凉风一吹冷静下来的刘体仁不知为何突然感到一阵后怕,他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自己身后的士卒已然没了一小半,对面的金军骑兵也并没有好到哪里,他们仓促间展开队形不利,没有发挥出兵力的优势,损失也是不小。
正当刘体仁准备再次冲击时,突然身后传来了一阵马蹄声。
刘体仁以为金军另一半折返回来要先歼灭自己,急忙回头张望,却发现一支百多人的魏军骑兵正向自己这边跑来。
刘体仁仔细辨认认旗,才发现是烽燧中的魏军出了烽燧策应,连忙对一旁的校尉喊道:“吹号,我们正面牵制,让他们侧击这支金军。”
说罢,刘体仁再度策动战马,只是这一次,他没有跟刚才一样继续冲在最前方,而是老老实实地渐次加速。
“六十步!跑步!”
“四十步,袭步!”
“骑弓!”
刘体仁听着一旁的校尉不断发号施令,紧紧控住战马,方才还一马当先的刘体仁在慢下来之后,才感到紧张起来。
重整的双方几乎是同样的节奏互相靠近,到二十步时,校尉一声令下,一轮箭矢便在奔跑的骑兵队列中升起,飞向同样正在接近的金军骑兵。
金军骑兵不甘示弱,同样还回一轮箭雨,双方的箭雨都没有给对手造成什么太大的损失,很快双方就进入了十步之内。
因为刘体仁想要牵制这支金军的命令,因此他身旁的校尉在跑动中已经将队形排列的异常紧密,当双方撞在一起时,以为魏军还会交错而过的金军猝不及防被战马组成的坚实的墙给撞了个七荤八素。
战马不断翻倒,士卒不断落马,组成密集阵形的魏军骑兵如同一柄锤子砸进了松散的金军骑兵队列中。
这时已经绕行到另一边的魏军两百骑已经开始冲锋,他们径直向着金军的侧后冲了过去,排列成楔形阵的魏军骑兵犹如尖刀捅入肋下,给了进入缠斗无法脱身的金军致命一击。
侧后遇袭,无法回转的金军骑兵顿时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他们在一些低级将校的带领下想要从两侧散开,却被侧后的魏军骑兵阻碍,想要正面冲开也因队形松散且没有速度而没了下文,不过盏茶的功夫,侧后的魏军连续回转冲击三次,从尖刀变成了锤子,而密集阵形的正面魏军则变成了砧板。
被连续冲击多次无法再重整队形的金军原本松散的队形如同一块面团一般被夹在中间反复捶打,不多时便变成了扁平状。
金军骑兵本欲死战,可没了速度,又无法下马步战的他们只能一次又一次被牵扯在原地不断经受冲击。
在侧后的魏军发起第五次冲锋时,金军终于崩溃,哀嚎声与请降的声音在扁平的金军队列中不断响起,等到刘体仁与那名从烽燧中杀出的校尉见面时,他们这一侧的战场上已经没有持刀抵抗的金军。
“郑都尉率大队正在冲击正面,我们从金军身后杀出,造点动静出来,让金军不能安心与郑都尉交战。”
打定主意,两支魏军骑兵便汇作一股,从后方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