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霭潜入北苑时,发现整个北苑已经戒严,早就有了准备的雾霭掏出马匹鞍袋中的寺人衣服,又用最快的速度将自己的胡须刮掉,随后一拍马屁股,将马赶进了林中,便走向了行宫。
雾霭向行宫走去时,雀鸟已经在行宫偏殿见到了一脸平静的阿史那叶舍。
“陛下!”
雀鸟见到阿史那叶舍,连忙行礼,“臣此番冒昧,实在是事情紧急不得已而为之,请陛下恕罪。”
阿史那叶舍摆摆手说道:“都是为我着想,不必如此,你且说说,那刺客是谁?”
雀鸟不假思索地说道:“魏国谍报司,雾霭,此人曾在我密谍司任主簿一职。”
阿史那叶舍皱着眉头问道:“为何我不曾听说过这件事?”
雀鸟愣了一下,随后有些尴尬地说道:“此事是先帝在时,已故尚书令长孙贺交待臣办的,本想借此一举扫平中京魏国与南陈的密谍,后来陛下登上大宝之时,此贼伙同南陈密谍趁我捉拿刺杀尚书令的刺客时大闹密谍司,从我手中逃脱。”
阿史那叶舍盯着雀鸟看了一会儿才问道:“他既然已经逃走了,又怎么敢回来?”
雀鸟连忙拱手说道:“臣此前怀疑刘三郎为魏国密谍,是因为刘三郎擅自向云州寄了一个包裹,包裹中有一个手镯,臣不敢因为一个手镯便折掉密谍司一条有力的臂膀,为了取得更多证据,便私下派人监视刘三郎住处。
昨夜刘三郎去往廨署后,臣派往刘三郎住处的人手便看到雾霭从刘三郎的住处中走出,拿着密谍司的腰牌出城往北苑去了。
臣害怕此人对陛下不利,因此臣便带着临时召集的几十名密谍赶来此处,向拦住他,却丢了他的踪迹。”
阿史那叶舍笑了笑道:“我这行宫周边足有大金猛士数千,他一人还能直入行宫将我杀死在床榻之上不成?倒是你,这个时候带着几十名密谍赶来此处,我听守卫行宫的千夫长说,你还将手中的密谍派进了北苑?”
雀鸟连忙跪下请罪:“陛下,臣并非有意僭越。”
阿史那叶舍坐在龙榻上,一只手撑着下巴,双眼不断在雀鸟身上打量,最后突然问道:“这一切不会是你谋划的吧?”
雀鸟连连叩首说道:“臣对陛下忠诚日月可昭,请陛下明鉴。”
阿史那叶舍对雀鸟摆了摆手说道:“这些之后再说,先找到那个刺客吧,我就在此处等结果。”
阿史那叶舍对雀鸟说完后,又转头看着苍狗说道:“派两个千人队,配合雀鸟在北苑搜索刺客踪迹。”
“是,陛下!”
苍狗与雀鸟很快便走出偏殿,向行宫外走去,他们走出行宫时,装扮成内侍的雾霭正一瘸一拐依靠在行宫门前的一棵比较显眼的桑树旁边歇脚。
两人与伪装后的雾霭擦肩而过时,雾霭轻轻撞了雀鸟一下,雀鸟见到是一个内侍,也不好发作,便转身离开,旁边一名亲卫军也走上前说道:“行宫门前,你怎的这么不知趣,快快起来,闪一边去。”
雾霭一边点头哈腰,便一瘸一拐的向外走去,不多时便离行宫远远的。
与苍狗一起离开行宫的雀鸟走出不远后,突然觉得不对,他转头问苍狗:“苍狗统领,陛下在行宫这些日子,那些内侍允许走出行宫吗?”
苍狗想了想,摇摇头说道:“内侍是不会出行宫的,若是出了行宫,应该有寺人跟随才是。”
雀鸟连忙勒住战马急切地说道:“那苍狗统领你为何方才不提醒我?”
苍狗一愣,顿时也明白了过来,他连忙与雀鸟调转马头,往行宫赶去。
等到两人回到行宫前时,那棵桑树下已经没了之前那个一瘸一拐的内侍的身影。
苍狗走到近前细细查看一番,却突然发现了桑树上一块树皮被剥落,中间用小刀刻着一行字。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苍狗默念一遍树上的字后,便遮住了桑树,看着一旁正不断询问周边亲军士卒的雀鸟。
雀鸟见苍狗倚靠着那棵桑树,以为他想要休息,便没有在意,在问过一圈后,他终于得知了雾霭离去的方向。
“西北,已经走了有一刻钟了,我们从两侧展开,应该能抓住他。”
雀鸟走到苍狗身旁说道,“要尽快抓住此人,此人威胁极大。”
苍狗点点头,似乎有些冷漠,随后两人便带着百余名骑兵向着西北扬长而去。
北苑西北侧的林中,雾霭已经悄悄藏在了一片林中,这片林子极为茂密,此时正值十月金秋,树叶已经开始泛黄掉落,一阵无名风吹过,地上的金黄干枯的树叶沙沙作响,雾霭小心翼翼地踩着地上的树叶,从怀中掏出火石,便坐在一处已经堆积起大量干枯树叶的位置静静等待着。
突然,一阵马蹄声自东南方向传来,战马奔驰带来的颤动让堆积起来的树叶都不断簌簌向两侧滑落,雾霭静静聆听着,直到马蹄声几乎要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