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行军长史孙孝抱拳说道:“将军,南陈军残兵不过三五千人,就算是打光了左虞候军,也不能让他们逃走!”
王承业指了指战场各处的唐军说道:“离左虞候军最近的是左厢后军以及右虞候军和左候卫中军,可他们都被千余南陈军死死挡在了原地不得寸进,反观南陈军越战越勇,如果伤亡巨大,惨胜如败又有什么意义呢?”
孙孝抱拳说道:“可将军莫要忘了,我军此战主要目的是消灭南陈军在庭州的有生力量,如果将军因为害怕伤亡过大而放走敌军,我要在给兵部的塘报上写明。”
王承业说道:“此事我一力承担。”
号角声响起时,南陈军已经几乎凿穿了左虞候军的军阵,左虞候军都尉已经做好了拼死挡住南陈军的打算,听到号角声后,他也只得下令左虞候军从两侧让出道路,放南陈军溃围而出。
此时还在抵挡唐军的司马昭见状也迅速收拢剩余士卒,跟着前面撤出的南陈军向武邑郡逃去。
......
战斗在傍晚基本结束,除了战场上还有一些零星战斗,就再没有较大规模的交战。
因为天色较晚,且地面泥泞,无法分辨出到底是哪方的尸体,因此战场的打扫进行的极为缓慢。
王承业将位于此处的唐军一分为二分别驻扎在营寨与庭州城中,紧接着各部就开始统计伤亡。
驻扎在城外营寨中的鹰扬军中军第三团空地上,一名穿着残破甲胄的校尉正拿着名册不断点名。
“甲旅第一队第三火,孙正!”
“在!”
“甲旅第一队第三火,郑三郎!”
“郑三郎?”
校尉又喊了几遍,发现无人回应,便拿着毛笔放在嘴中用唾沫湿润一下,随后在名册上写有郑三郎名字的地方画了一个叉。
清点完人数后,校尉拿着名册翻看了几遍,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他将名册合拢让士卒生火造饭,自己则背影孤独地去到中军帐外专门设立的上报伤亡的地方。
夜色渐深,中军大帐中,王承业也在翻看初步统计完的名册。
“中军五千人,战死两千七百余,伤六百。”
孙孝在一旁说道:“左候卫的伤亡也已经统计出来了,战死三千余,伤两千余,另有冒雨行进时走失的士卒三百余。”
王承业问道:“兵甲损失如何?”
“左候卫携带的箭矢弩矢共计十一万六千枝,已经消耗三成,还有两成因为要加快行军速度而抛弃,中军携带箭矢弩矢四万枝,未曾使用。
另,中军弓弩因大雨开胶损坏一千三百张,弓弦损耗两千根,左候卫弓弩损耗千余,弓弦损耗六百。
左候卫与中军在战斗中损耗铁甲六百领,皮甲一千三百领。长枪折损两千根,步槊折损四百根。
牲畜大车,左候卫在路上遗失的大车达四百辆,马骡因陷入泥地不得不杀死的有七百余,中军损失的马骡大车反而不多。”
王承业问道:“此战斩获如何?”
孙孝又掏出另外一本册子对照着念了起来:“此战斩首南陈军九千余人,抓获俘虏一千两百人,据俘虏交待,逃走的一部是武邑郡司马昭所部以及赵青所部后军大部分,约为四千人。
至于缴获,除了战场上扒下的铁甲四百领,皮甲一千两百领,还有需要修复才能使用的弓弩四千张,箭矢弩矢共八万枝,粮草缴获三千石,庭州城中存粮还有七万石,武库中存有铁甲三千,皮甲一千五百,长枪四千,步槊一千一百,未启封的弓弩两千张,箭矢弩矢十一万枝。”
王承业点点头说道:“派出塘马告知右候卫尽快将伤亡损耗汇报给我,左候卫在庭州就近征集青壮,将庭州城中粮草武库运走,其余各部在庭州休整三日后尽快返回青州。”
孙孝问道:“是否要告知赵郡公!”
王承业摆手说道:“我们两军相隔甚远,一来一回耗费时日太久,且此次我们只是为了策应赵郡公,他那边比我们要结束得早,想必已经开始后撤了,就不要多费这些功夫了。”
“诺!”
.......
三日后,逃回到武邑郡郡城的司马昭又收拢了千余士卒后,兵力终于凑够了五千,害怕唐军携大胜之势全取庭州的司马昭一边坚壁清野,一边派出斥候不断查探,却在五日后得知庭州的唐军将庭州周边各个城池中的粮草尽数带走后便退回了青州。
摸不清唐军具体要做什么的司马昭不敢派兵收复城池,便又在城中待了足足七日,期间同样逃出战场的孙兴也带着七八百沿途收拢的溃兵来到了武邑郡。
司马昭在听完孙兴向武邑郡来时路上的见闻后,才终于确定唐军确实是退回了青州,这才分兵收取各个郡县。
十一月初,司马昭率军将所有郡县包括州府全部收回后,赵青却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裴慎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