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羊川战场上,唐军车阵中。
许多低级将校正在士卒组成的枪阵后方来回走动着,确保号令传达到了每一名士卒的耳中。
车阵外侧,推着盾车不断靠近的附庸军也开始使用角弓与唐军的弩手对射。
密集的箭雨在空中飞舞,披挂整齐的唐军士卒对这些角弓隔着五十多步射出来的箭矢并不担心,因此没有一个人脸上有惊慌失措的表情,他们只是将头稍稍压低,尽量保护自己的面部不被箭矢射中。
尽管附庸军射出的箭矢绵软无力,可数量终究还是弥补了杀伤力的不足,仍旧有许多操纵床弩的辅兵和倒霉的士卒中箭。
“三十步!”
瞭望兵吼出金军距离后,便飞快地爬下巢车,此时金军的距离已经不再需要他站在巢车上汇报,仅凭旗帜就已经可以判断。
金军附庸军借助盾车的遮蔽慢慢挺进,唐军弩手对他们的杀伤也在变得渐渐不再致命。
如此近的距离,唐军弩手已经不能再通过抛射的方式打击藏在盾车后方的附庸军。
不多时,金军便已经挺进到了二十步的距离,这段距离对于下马步战的附庸军士卒来说,是最合适的冲击距离。
“冲击!”
带队的一名俟利发在后方大吼一声,号角猛然吹响,附庸军前方的盾车立刻打开,一队又一队金军士卒从盾车后方快速冲向枪槊林立的车阵。
“弩手上前!”
见到金军开始冲击,张大财大喝一声,铜钲响起,千余弩手迅速越过大车旁边手持枪槊的士卒站在了大车上。
这些弩手借助大车上的厚实木盾作为掩体,通过木盾上提前预留出来的射空向脱离了盾车掩护的附庸军士卒开始射击。
平射的弩矢在几十步的距离上杀伤效率极高,不过须臾间,最前方手持团牌的附庸军士卒就像是麦子一样被一茬一茬放倒。
弩手们站在大车上不断射击,原本操作床弩的辅兵此时两两一组站在弩手身后,手持另一具弩机提前上弦装填而后再递给前方射击完毕的弩手。
整个车阵前方的弩矢如飞蝗吧密密麻麻,且间隔极短。
绵延不绝的箭雨让附庸军一时间难以接近车阵,致命的弩矢不断将附庸军手持的团牌射穿而后杀死后方的士卒。
最前方的附庸军见到己方伤亡巨大,原本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再度被压了下去,惊惧与恐慌再次占据了上风。
随着第一个附庸军调头逃跑,周边的附庸军也纷纷开始逃窜,任凭那带队俟利发的亲兵如何弹压都无法挡住溃退的人潮。
虽然第一批发起攻击的附庸军开始溃退,但是金军的攻势却没有就此停止,紧接着第二波附庸军就发起了冲击。
此时站在大车上的弩手以及辅兵尽管都是优中选优,可经过刚才的连续射击,体力也已经达到了极限,因此这一次金军附庸军很轻易地就靠近了车阵。
附庸军靠近车阵的一刹那,唐军车阵中突然传出一声怒吼,随后无数枪槊突然放平,在车阵钱形成了一片枪林。
密集的枪槊从车阵的每一个缝隙中伸出,让冲到近前的附庸军士卒撞了个头破血流。
数百手持大斧冲在最前方准备劈砍大车的附庸军士卒猝不及防之下,当场就被戳倒半数,剩下的只得奋力挥舞大斧,企图将枪槊格开,却终归是无用功。
车阵内,手持枪槊的唐军士卒只需要将枪槊刺出,再收回,循环往复
远在中军阵中的阿史那叶舍看着前方惨不忍睹的战局,扭头对拔延翰说道:“让苍狗率一万人准备出击!”
拔延翰刚要领命离开,拔延林德便拦住他对阿史那叶舍说道:“陛下,您身边此刻兵不过两万,实在危险,不宜再抽调亲军上前。”
阿史那叶舍淡淡地说道:“如果败了,那我岂不是更加危险?”
“不要再劝了。”
阿史那叶舍语气平静,但却透出一股不容反驳的气势。
拔延翰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拔延林德,随后转身就离开了亲军拱卫的龙纛,下去布置。
不多时,附庸军对车阵的攻击就以失败告终,折损了四千余人的附庸军甚至没有突破唐军枪槊的阻挡。地面上的尸体层层叠叠,还有不少没有死去的伤员正在地上爬行着,哀嚎着。
张大财透过车阵看了一眼溃退的金军,对一旁的张弼说道:“做好准备吧!”
“诺!”
张弼一拱手,摘掉抹额,带上铁胄便走回了车阵中央。
不多时,金军阵中再次传来了进攻的号角声,再次爬上巢车的瞭望兵立刻大声回报。
“金军本阵骑兵出动!”
金军中军,早已经跃跃欲试的苍狗率领一万亲军骑兵正缓缓驱马前行,泥泞的地面让他们不得不放慢速度,但是这个距离唐军的床弩也并不能对他们构成威胁。
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