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萧悦欢决绝的模样,连萧娘子都被惊住了,虽然不知道往日娇憨纯真的女儿为何变了一副模样,但她却是一个好母亲,更何况此事事关女儿的清白,确实是不能轻易放过,因此也用力将瘫软在地上的余泽玉拽起来,说道:“欢欢说得没错,此事不能轻易揭过,就该去报官,让官家来还我女儿清白!”
眼见萧娘子就要将人拽去报官,屋子里的人终究在坐不住了,余家的大门打开了,余泽卿扶着脸色苍白的余母从屋子里走出来。
看着眼前的男人,萧悦欢眸中涌起了滔天恨意。
“萧婶子,我妹妹不懂事,一时说错了话,并非是有意诬蔑令千金,还请你不要与她一般计较,小生在这里向你赔罪了!”说完,余泽卿对着萧娘子郑重地行了一礼。
萧娘子则身避了去,冷笑道:“余秀才,不是我这个做婶子的不讲情面,你妹妹这张嘴可厉害得很,白的能说成黑的,我若是就此揭过,日后恐怕我女儿怎么死都不知道!”
“萧婶子言重了,玉儿只是个孩子……”余泽卿皱眉,看向余泽玉的目光却带着几分冷意,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言重?余秀才,连我一个没读过书的妇道人家都知道流言猛于虎的道理,你一个读书人不会不知道吧?你妹妹小小年纪便学会利用三寸不烂之舌搬弄是非害人,我倒是想要问问,你家是如何教她的?”萧娘子半点不给余泽卿面子,秀才又如何?秀才的妹妹就能随便诬蔑别人的名声么?
余泽玉瑟缩了一下,余母看着被打得不成人样的女儿,心疼得厉害,咬牙说道:“你这打也打了,闹也闹了,还想要如何?”
“不如何,我说了,要去见官,还我女儿一个清白!”萧娘子声音洪亮。
见官?这自然是万万不能的,余泽卿作为读书人,自然知道读书人的名声有多重要,他日后还要赶考,家里岂能有一个名声狼藉的妹妹?
想到这里,余泽卿眸中闪过一抹狠厉,先是哄了几句余母,又温声说道:“萧嫂子,都是乡里乡亲的,有什么事说就是,何必闹着去见官?此事确实是我妹妹不对,日后我自会好好教导她,今日此事不过是一场误会,萧嫂子就饶了她一回如何?”
说完,不待萧娘子回话,余泽卿突然看向萧悦欢,温和地笑了笑,说道:“这便是萧家妹妹吧?玉儿之前在家里还常常说萧家妹妹对她好,今日小玉一时冲动说错了话,还请萧家妹妹不要见怪,毕竟小玉也是为了我这个兄长,她年纪小,不懂事,见萧家妹妹对她好,便想着让萧家妹妹嫁过来做她的嫂子,不过是小孩子心性罢了,当不得真……”
余泽卿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再加上那温和有礼的态度语气,轻易就获得了众人的好感。
萧悦欢心中恨极,恨不得扑上去撕了这个伪君子的嘴脸,可她却知道,一切都要慢慢来,切不可操之过急。
毕竟余泽卿不是余泽玉,余泽玉贪慕虚荣愚蠢而不自知,余泽卿却不一样,上辈子萧悦欢与他夫妻多年,自然知道这个表面看起来风光霁月的男人在私底下有多狠毒。
他心机深不可测,心狠手辣且无耻至极,是个典型的卑鄙小人。就像现在,明明是余泽玉口无遮拦,故意诋毁他人名声,可在余泽卿的嘴里,却成了余泽玉为了兄长好,好心办了坏事的孩子。
若是以前那个对他心有好感的萧悦欢,说不得就会不忍他这个做兄长的为难,将此事轻拿轻放,可如今的萧悦欢却是上辈子受尽了苦难,被害得家破人亡的萧悦欢,此刻她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又怎会让他如意?
“余秀才自然是觉得自家的妹子千好万好,可小女子却万万不敢苟同,余家妹妹今年也有十三了罢?算起来,我也不过大了余家妹妹两岁,十三的女儿家不能说完全不懂事,可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这个总应该知道罢?你家妹子信口开河,张口就往我头上泼脏水,而且在众目睽睽之下死不悔改,难道也算是小孩子心性么?你说你家妹子是因为我对她好,才起了这等心思,难道每个对她好的人,都要害别人么?如此与恩将仇报的白眼狼有何区别?”萧悦欢语气平缓徐徐道来,目光却极其冰冷。
余泽卿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抹不解和探究,这萧家小娘子明明之前见到他还一脸羞涩春心萌动的模样,今日为何如同变了一个人一般,变得如此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