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明哲颔首,东唐至今尚未立太子,为这太子之位,两派争的厉害,争的时日长了了,原本许多中立的大臣也纷纷被拉下了水。 说句不客气的话,若不是东唐祖宗基业在那儿,就冲着这么个的内斗,东唐也抗不住多少时间。 可也说了,东唐家底厚,如今在位的皇帝也算清明,所以再抗上一抗还是没问题的。 “柳家的罪名是谋害皇嗣?可是因为卷进了皇长子和二皇子之间的太子之争?” 聂明哲这话一出,楚信脸色煞白,嘴唇不停嗫嚅,好半晌才哑声道:“东唐成人的皇子有李贵妃剩下的长子、皇后的次子,还有就是生母位份不高的三皇子,其他几个都还是垂髫小儿,和已成人的兄长并无争夺皇位的能力。但他们不能争,他们身后的母族却能成为助力,为此大皇子和二皇子对这些人都十分的拉拢。” 他攥紧垂在身体一侧的手指,才能继续说下去。 “镇国公嫡女入宫便封为贤妃,不久便有了身孕,皇上虽然猜忌镇国公,但对于贤妃却十分喜爱,连带着也十分看着这个孩子,尤其已经诊出这孩子是个公主,皇上就更加喜 欢了。贤妃出身将门身体一直很好,孩子的胎位也正,但生产的时候却难产了,我父亲拼尽一身医术也没保住贤妃母女,皇上自然伤心,而这个时候有人举报,说我祖父给贤妃下了虎狼之药才导致一尸两命……” 楚信闭了闭眼睛,用了极大的力气才将将压制住汹涌的怒气和怨气。 “仅仅是有人拿出了带了烈性催产药的药渣,皇帝就下旨灭了柳家满门,若非那一日我带着侄儿去巡视庄子,只怕也难逃一死。” 屋子里的气氛压抑,盛如娇轻声道:“你可知是谁陷害了你们柳家?” “不是陷害柳家,柳家不过是对方借力打力的石头罢了。”楚信脸上的表情像哭又像笑,“跟柳家没关系,不过是李贵妃一方想要搬倒皇后,就说我祖父被皇后收买害死了贤妃母女,就因为我祖父为曾救过皇后的父亲,有那么一丝香火情……” 聂明哲又问:“你忙于逃命,是如何知道是李贵妃害了你们柳家满门?” 楚信眼眶通红,道:“柳家世代从医,救治人无数,总有那么一个两个有良心的,我和侄儿在那户人家藏了足足一个月,也是他们 家每日打听了消息回来,其实也不必打听,柳家被灭,皇后被斥责在坤宁宫闭门思过,就连二皇子也被呵斥……我虽学医但也有脑子,只看此事谁从中获利最大便可知了……” “镇国公一家若得知此事,必定要恨死了李贵妃和大皇子,却会对同为受害者的皇后和二皇子生出同命相连的感触来,若得镇国公相助,二皇子夺嫡之位便稳当了不少。” 聂明哲此话一出,楚信整个人都僵住。 “你、你是说皇后和二皇子才是害了柳家的人?” 盛如娇也看向聂明哲,是这样的吗? 聂明哲道:“偏听则暗,兼听则明。孤并不确定李贵妃和皇后谁是凶手,或者他们都不是,还有人藏在暗处看鱼蚌相争……孤只是告诉你有这些可能。” 看楚信整个人都有些茫然,盛如娇有些不忍,道:“今日医馆不甚忙,你先回去看看你侄儿。明日再来当值。” “好、好……” 楚信头重脚轻的出去,连规矩都忘了,可见聂明哲的话对他的冲击有多大。 待人走远了,金珠在外面重新将门掩了,盛如娇才看向聂明哲:“楚信被你的话冲击的 厉害,你究竟有几分把握是东唐皇后和二皇子害了柳家人?” 聂明哲无奈:“我只是将可能性结果告诉他,并不知谁才是真正的凶手。只不过贤妃的身份特殊,若李贵妃只是为了让皇帝厌恶皇后而害死贤妃却得罪了镇国公府,十分的得不偿失不是吗?若她只有这个脑子,又如何十几年如一日独得圣宠,逼的皇后屡屡吃亏。” “所以你还是更倾向于是皇后利用了柳家给李贵妃挖坑,为的就是得到镇国公府的支持。”盛如娇瞅他。 聂明哲无奈:“没有证据,只是有这种可能。正如楚信所说,看谁是获益方,表面上来看东唐的皇后和二皇子被东唐皇帝责骂,可除了责骂他们可有其他损失?而若能得到镇国公的支持,好处却是极大的,而且这种好处会日后一日日中越发体现出来。” “东唐的镇国公很有权势?” “一门武将,镇国公子孙繁盛,但孙女只有一个,就是自请入宫的贤妃,算是给皇帝一个人质……没想到人有就算计到了贤妃头上。” 盛如娇心里有些不舒服,道:“人家一门男子都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用着人家 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