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谦喊话的时候特意用了内力,因此不管是江城这边的人,还是江城外面的西津人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祁明垣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马跟在祁山身边,闻言忍不住道:“叔父,你说他们到底知不知道李沐春暗地里跟咱们合作?若是知道,还这样喊……其心思可是够狠毒的。”
将李沐春推上神位,日后他跌落神坛就有多惨。说不得等不到皇帝的降罪旨意,只江城的百姓就能将他碎尸万段。
想到那个场景,祁明垣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祁山微微眯起眸子:“若陈谦当真是故意如此,那必定是之前算计了你们的人在背后支招。”
这让他对对方的手段有提高了几个级别的警惕度,尤其此时敌人一直藏在暗处,就更要加倍小心了。
“那咱们要叫破李沐春的真实面目吗?”祁明垣皱眉。
祁山摇头:“你焉知对方不是故意让你戳破李沐春的想法,借我们的手收拾李沐春?”
“可若是不叫破,江城的百姓都安稳的很,他们不乱起来,咱们在江城内的许多布置就不好开展。”
祁明垣简直恨死了藏在暗处的敌人,缩头缩脑的,偏偏一出手就跟
刺猬似的,让人想动手就要做好杀敌一千四自损八百的准备。
可若不动手……真他娘的憋屈。
祁明垣憋屈,祁山又何尝不是如此。不过因为他比祁明垣更能沉得住气罢了。
“先不必理会李沐春的事,陈谦他们将李沐春捧的越高,李沐春才会更愿意继续跟我们合作。”祁山沉声道。
被架在炭上烤的感觉可不怎么好,他不相信李沐春会乖乖等着自己摔死。
明白了祁山的意思,祁明垣当即道:“叔父,要不要我先去叫阵,试探一下他们的虚实?”
“也好。”
祁明垣一马当先,手执红缨枪,枪头对准江城城门,“素闻东唐的陈谦也是一代名将,怎的现在只会躲着城门里当缩头乌龟吗?”
陈谦站在城墙上,被骂了也丝毫不生气,笑道:“本将军也听说祁家少将军英武不凡,怎的跑到别人家门口狂吠?”
“大些口水仗有什么意思,你敢不敢下来与我一战?”
“连你舒服都是我们李沐春将军的手下败将,你一黄毛小儿,有什么资格挑衅本将军?教你个乖,趁着李将军今日没过来,赶紧回你娘怀里去吃奶吧!”
此话一出,
江城这边的守卫哄堂大笑。
盛如娇和聂明哲坐在城墙根下的茶寮里喝茶,听到陈谦骂人的话,盛如娇嘴角一抽,险些被茶水呛了嗓子。
“没想到陈将军这种世家子也会说脏话。”
聂明哲笑:“在军营混久了,都是荤素不忌的。”
陈谦这算什么,他好听过更夸张的……
盛如娇眯起眼睛,瞅着聂明哲:“你从前也是带兵打仗的,所以你也会说这些脏话了?嗯?”
尾音幽幽上扬,带着几分打趣。
聂明哲哭笑不得,他这算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原想糊弄过去,不过看盛如娇那闪亮亮的眸子,他的话自己有想法在嘴边自己换了词,“军中都是大老爷们,有时候打起仗来吃住都在一起,说话也没那么顾忌……都是过过嘴瘾罢了。”
盛如娇看在朝堂上呼风唤雨的明哲太子,斟酌再三的组织词语,忍不住笑了。
军营里的荤话嘛,她也听过不少。
上辈子她去过前线,治疗那那些受伤的士兵,偶然撞见了他们说段子。
至今她都记得那些断了胳膊伤了腿都不皱眉的男子汉,一个个面皮涨红、同手同脚的场景。
“这
么开心?”聂明哲无奈。
盛如娇立刻严肃起来:“外面打仗呢,你说我开心是想外面的老百姓骂死我吗?”
聂明哲:“……”
她嘴角的弧度再压低一些,他就真相信了她的胡说八道。
“你准备的那些东西今日用得上。”聂明哲道。
盛如娇点头,祁明垣这叫阵的方式明显是在试探虚实,没打算真动手。但即便这一刻不动手,也一定拖不过明日了。
聂明哲那边的最新消息,西津皇帝对祁家很有意见,若祁山不能迅速拿下江城证明自己的忠心和能力,祁家留在西津都城的家人就要遭殃了。
两人喝着茶,听外面的人对骂。
陈谦骂累了就换身边的小兵上,倒是祁明垣累的嗓子冒烟,恨恨的瞪了一眼城墙上的陈谦,拍马回到了祁山面前。
“叔父,陈谦并没有出战的意思,但看他们态度很是自在,侄儿拿捏不准他们是在唱空城计还是有什么后招。”
祁山眯起眼睛,打量着江城。
因为位于西津和东唐的边境,江城每隔几年总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