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小憩刚醒,阳光落在玄关处,青草的味道扑鼻而来。吹进殿内的风,拂动起轻飘飘的纱幔。
卫玲珑慵懒地望出玄关外,明晃晃的阳光略显刺眼。
宁香正在为她梳头。绿竹站在一旁候命。
“绿竹,吩咐备驾,去倚春阁。”
“是。”
“主子,现在出去不好吧。”宁香说,“皇上指不定一会儿就过来了。”
“他来就晾着呗。”
“主子,您又说气话了。”
“这可不是气话,皇上这人呢,你越是让着他,他对你越不在乎。你要是偶尔跟他对着来,他还觉得有趣呢。再说了,他来不来还说不准呢,一个楚寄芙已经迷得他神魂颠倒了。”
宁香听了觉得挺有道理,也就不再多言。
“对了,段平去北境已有些时日了吧,他没给你来信?”
宁香低下头,黯然惆怅,“最近一直在苍竹阁,有没有信件就不知道了。”
“等会儿你不必随我去倚春阁了,去看看有没有段平的信吧。”
宁香一怔,“奴婢还是先陪主子吧。”
“不必,有绿竹在呢。”
迟疑片刻,只能如此,“谢主子。”
宁香为卫玲珑梳好了头,绿竹也回来了。
“主子,可以出门了。”
卫玲珑起身去换了身简练的衣裳,出殿上轿,前往倚春阁。
宁香目送卫玲珑离去后,心里莫名着急起来。她对段平的来信抱着极大的期待……
倚春阁。
轿子到了倚春阁外,六子待要叫人出来迎接。卫玲珑没有让他这么做。落轿后,卫玲珑让六子等人自寻地方休息,只带着绿竹进入阁内。
两人来到大堂,先有一名正在打扫大堂的宫女见了,但因为卫玲珑穿着简练,她没认出身份。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擅闯倚春阁!”也许是平常横惯了,这宫女说话的口气就很狂妄。
绿竹正色道:“贵妃娘娘在此,你等还不快来行礼?”
“贵妃娘娘?”那宫女先半信半疑,但想着也没有人胆子大到敢冒充贵妃,想来必是真的,于是慌忙下跪。“奴婢有眼无珠,不识贵妃娘娘,乞请贵妃娘娘恕罪。”
卫玲珑没有要责怪她的意思,只是让她去把端妃找来。
不一会儿,端妃来到了卫玲珑面前。
“怜云给贵妃娘娘请安。”
“端妃娘娘,快免礼。”
“怜云已不是皇妃,还请贵妃娘娘不要再以封号称呼。”
端妃也许是觉得如果被外人听去了,又该说她不知廉耻了。
“好吧,那我就称呼怜云姐姐吧!”卫玲珑语气坚定,不容置喙。施怜云不再有异议。
“今日来找姐姐,是想听姐姐说说琪儿的事情。”
施怜云悲从中来,惭愧地微微低下了头。“琪儿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当天夜里,琪儿吃了奶之后就睡下了。我与他一同就寝,卯时我醒来查看琪儿的情况,就发现他趴着睡在我身边,全身发紫……”说到这里,施怜云黯然神伤,十分内疚。
“除了姐姐之外,还有谁在?”
“我是上半夜伺候的主子,下半夜是秋蝉。”夏芝说道。
“那乳娘呢?”
“乳娘平时睡在耳旁,只有琪儿需要吃奶的时候才会叫她。贵妃娘娘问这些是什么意思?”
“琪儿还不足月,根本不会翻身。”
“有人故意将他翻过来……”施怜云十分震惊。
卫玲珑看向夏芝,夏芝连忙摆手,“不是我……”
“秋蝉呢?”
听卫玲珑提到秋蝉,都知道宣贵妃怀疑上了秋蝉。
“李公公只许我带一名侍女,因此秋蝉不在这儿。”
“姐姐为何带夏芝而不秋蝉?”
这一问,施怜云回想起当时的情景。当时李含让她在自己的近侍中挑选一位一起前往倚春阁。秋蝉和夏芝都是她的心腹,要挑选谁和她一起去倚春阁实在是令她为难。因为她觉得这两人都是想要跟随她的。然而,只有夏芝表态愿意跟随,秋蝉却没有出声。当时施怜云觉得是人各有志,就没有多想。
卫玲珑了解情况后说:“由此看来,秋蝉所为的可能性很大,我这就去找她问问。”
送走了宣贵妃,施怜云没有感到气愤,只是觉得悲哀。一个跟随了自己多年,自己也待她不薄,究竟是什么原因能让她做出背叛的选择呢?忽然间,她觉得这宫里,也许根本就没有信任。
“如果真是秋蝉所为,我定绕不过她!”夏芝终于爆发出了忍耐的怒火,她攥紧拳头,咬牙切齿地说。
施怜云的目光落到了夏芝身上,脸上浮现出笑容。她收回刚才的想法,这宫里其实还是有可以信赖的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