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阴沉,寒风萧瑟。德顺府主城上的旌旗时展时歇。
一只白鸽飞过天际,最后扑打着翅膀落在了城墙内。一只人手抓住了鸽子,鸽子细小的腿上,系有一个小小的竹筒。
府邸内后院的空地上,卫青正和部将比试剑法。
自从青川山见过卫玲珑之后,他就闷闷不乐。原因是卫玲珑不能理解他的内心,逼得他不得不和卫玲珑成为敌人。
所以,他需要发泄。
他出招很重。不过那名身经百战的部将应付起来还是绰绰有余的,只是不想伤害到他,故意放水。
卫青自然看得出来,因此更加气愤,招招致死,只为逼那部将使出真本事。
部将被逼无奈,本能反应做出还击,先是将卫青的剑挡开,跟着一脚将卫青踢倒在地。也许做出这一连串动作时他完全忘记了自己在和谁交手。当卫青倒地之后他才醒悟过来,于是连忙下跪乞请恕罪。
卫青站了起来,拍了拍胸口,说道:“你做得很好,何罪之有?”
部将连忙谢恩。
东方明脚步匆匆地来找了卫青面前。
“将军,佟城信使有信至。”说着,他将鸽子脚上的小竹筒呈上。
卫青接过,从竹筒内取出信笺,展开一看,上面小字写着:宣后去寻黄宗礼。
看完,卫青脸色严肃。
下令道:“施将军……”
“末将在。”刚才那位打倒了卫青的将领应声道。
“你立即本部人马,拦截宣后。”
“末将领命!”
施寿正要离去的时候,卫青又叫住了他。
“若遇着宣后,只能活捉,不可伤其性命,明白了么?”
施寿愣了一下,才应道:“是。”
……
浦州城。
夜幕已降。
黄宗礼在府邸内独自吃着火锅。天冷地时候,火锅是最有效的驱寒方式。
黄宗礼手下部将高略走了进来——没错,这个高略便是当初汐州张淮手下的军师高略。在剿灭赵荣中立了大功,后来便跟随黄宗礼。黄宗礼非常欣赏他的才智,视他为心腹。
高略见黄宗礼精神矍铄,脸上浮现出一层阴云。
“将军,您不是病了吗?”
“你小子什么意思?我为何而病,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黄宗礼拿起酒杯,啜了一口,随后发出一声舒服的长叹。
“将军,宣召您的可是皇后娘娘,不是那些魏人。若皇后娘娘知道您装病……”
“知道又如何?”黄宗礼气愤地说,“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魏军那些人算什么东西,害得我们损兵折将,若他们不来给我道歉,让我与他们合作,门都没有!”
“可是将军,为了朝廷,您就不能放下恩怨吗?”
“朝廷固然重要,可是我的一兵一卒同样重要!”
高略知道劝不住黄宗礼,便转身离去。走出大堂时,他望着阴沉的天空,叹了口气。
从佟城到浦州骑行的话,有将近一天的行程。
卫玲珑急着赶去浦州,因此带上的都是骑兵。由程霖和段平统领。
段平是黄宗礼的弟子,卫玲珑知道黄宗礼正气头上,所以想让段平去安慰他。
兵马行至佟浦交界处的时候,卫玲珑遇到了卫青部下施寿的袭击。
双方在平原上展开了一场厮杀。
即便是能将生死置之度外,身经百战的老将程霖,这回儿也是紧张不已,因为这次他的队伍里有卫玲珑。出发前他就对士兵们说,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要以公主的安危为首位。
所以遇袭时,士兵们就将卫玲珑的马车如铁桶一般围住,层层拱卫。与敌作战的,只有段平率领的一部分人马。
绿竹偷偷打量着卫玲珑,但见卫玲珑在这种处境下依旧坦然自若。似乎她早有所料。
“绿竹,把程将军找来。”
“是。”
绿竹出了车门,将程霖唤至马车旁。
“公主有何吩咐?”程霖问。
“程将军,你去也帮段将军吧。”
程霖一怔,连忙道:“保护公主是首要任务……”
“你们若能击退来敌,不就是保护了本宫吗?”
“可……”
“你们若是败了,本宫也没有颜面再回去了。德顺城到浦州的路程是佟城到浦州的路程的三倍之多,我们一早出发,敌人还能赶在我们前头,由此可知敌兵的人马不会很多。你若去支援段将军,我们才能获胜。”
“可是公主,不远处时有零星灯火,可有是敌人的埋伏。”
“这不过敌军的疑兵之计而已。程将军,去吧。”
程霖觉得卫玲珑的话不无道理,而且据他多年的作战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