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家庄在大梁的地位,庄太妃只是略知一二,因此对于刘扩提出要拿凌家庄开刀一事,她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刘扩也正是看中了庄太妃会有这种态度,才会这么说。
“两日前西太后的人就进入了凌家庄,想来是给凌应带去了她夺宫的计划。微臣也派人前往凌家庄要人,但凌应拒不交出,由此可见,凌应认为西太后一定可以夺回朝廷。此事不能再拖下去了,否则我们恐怕会陷入被动之局面。”
庄太妃闻言,内心甚是不安。
“那还等什么,赶紧动手呀!”
“臣已有计划,只是担心宗室那边的反对……”
“你就放心大胆去做,宗室那边,本宫自有办法应对。”
刘扩要的就是这一句话。要除去凌家庄的人是庄太妃,得罪宗室的也是庄太妃,倘若局面控制不住而反噬了,那么倒霉的还是庄太妃。庄太妃若是倒了台,那么能够掌控皇上的就只有他一个人了。
“微臣领旨。”
……
刘扩离开了皇宫,返回府中。途中正好遇上刚刚回到京师的大儿子刘广。父子相见是先喜后悲,喜的是相逢,悲的是对逝去的刘丰的伤感。
两人不想再大街上让人看笑话,一同回府。到府中,刘广祭拜了兄弟后,便道书房与父亲议事。
他先跪在了父亲面前,向父亲请罪。如果他能及时请剑心出山、亦或者他不留在剑心身边学剑而是亲自去对付西太后,那么兄弟刘丰就不会遇害。
刘扩叹息一声,并未责备儿子,却骂起了剑心:“剑心这个老匹夫,有愧与我!”
刘广想要知道刘扩与剑心之间有什么纠葛,但看刘扩心情不好就没有问。
“你这一路回来,可有打探到西太后的消息?”
刘广恼怒地摇了摇头。
“若她要来京城,现在应该就在京城附近了。”
“孩儿已经派人对京兆府严加搜查了。”
“她这个人十分狡猾,想要找到她,恐怕不易。”
“要是能将她引出来就好了。”
“父王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们准备对凌家庄动手。”
刘广吃了一惊,“凌家庄!爹这是真的吗?”
“当然。”
“宗室那边会怎么说?他们会同意吗?”
“庄太妃言道,宗室她来说服。”
“能办得到么?”
“这不是我们能管的。”
两人正说间,金鳞来报,说是泰山王驾到。
“泰山王,他怎么来了?”刘广问。
刘扩没有解释,而是让金鳞将人给请进来。
须臾,泰山王刘智进入书房。
刘智五十多岁,生得矮胖圆滑,脸上总是挂着笑容,一看便知是养尊处优的人。他是宗室之一,在宗室中也有一些名望。
刘广作为后辈,主动上前行礼。
双方客气一番后,按主客之分坐下。
“泰山王,关于凌家庄一事,宗室怎么看?”刘扩问道。
刘智叹气道:“凌家在宗室当中声望还是很高的。”
“这么说就没有办法了?”
“办法不是没有。”刘智脸上浮现出一抹诡谲的笑,“只要这后果有人承担,对付凌家就不是什么难事。”
“实不相瞒,在下今晨见了庄太妃,庄太妃也同意对付凌家,她还说了一切都有她负责。”
刘智会心一笑,“如此的话,赵王就放手去做吧。”
刘广看出来了,父亲和泰山王的谈话看似平常,却另有深意。他们两人一定是早已达成了某种协议,泰山王这次过来只不过是想要确认协议是否要继续下去。父亲给出了肯定的回答,泰山王对此非常满意,说了几句“节哀顺变”的话之后便离开了。
“父王,您和泰山王是不是约定什么了?”
刘扩欣慰地笑了,“瞒不过你呀。为父和泰山王是达成了协议。在取下凌家庄后,若宗室们不满,泰山王便会将矛头指向庄太妃。届时庄太妃失势,我们便能将皇上掌握于手中。”
这番话让刘广很是震惊。以前觉得父王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稳固自己在朝廷的地位以便于造福大梁的江山社稷,现在好似揭开了一层面纱,看清了父王的真正用心。原来父王已不满足于位极人臣,他想要的是掌控整个大梁,说不定不是掌控,而是据为己有。
“父王,那西太后呢?”
“前些天西太后的人到了凌家庄,像是要凌应去做点什么。西太后是把夺宫的筹码都压在了凌应身上。只要我们端了凌家庄,就如同废了西太后手足。一个四肢不全的人,又何惧哉。”
看得出来,刘扩信心满满,但刘广却高兴不起来,为了附和父王,他也只能强作笑颜。父王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们,为何他高兴不起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