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方才说公孙缪谋反?”
“没错。”
“你来都城的途中,遇见他了?”
“很早以前他就找过我,商议着如何逼你退位。”
南宫弘昌低头思索着。
“你是想让我指证公孙缪吗?这不大可行吧。”卫玲珑道,“我现在是梁国的太后,他有各种理由可以质疑我的指证。”
这一点南宫弘昌当然也想到了,所以才会感到棘手。
“皇兄若真想要除去公孙缪也不是没有办法。”
南宫弘昌抬起了头,注视着卫玲珑。
卫玲珑面上浮现出狡黠的微笑,“就说汉中王已经供出公孙缪是指使他谋反的幕后主谋,让公孙缪前来都城解释,他若是愿意来,则伏杀之;若不来,则造势让他坐实谋反一事,令天下兵马共讨之。”
南宫弘昌满眼狐疑,猜测卫玲珑为他出谋划策的动机。
卫玲珑无辜地说道:“我可是真心想帮助皇兄的。”
“真心?”
“没错。公孙缪利用我的女儿来威胁我,这是无法饶恕的罪过。”
虽然卫玲珑说的是公孙缪,但南宫弘昌也感觉受到了卫玲珑的警告。
“你的建议朕会好好考虑的,天色已晚,今晚你就留在宫里吧。”
“那就多谢了。”
南宫弘昌将吕廓喊了进来,吩咐他带卫玲珑下去休息。
皇宫里原来就有卫玲珑的寝宫,准确而言那是南宫萱儿的寝宫。卫玲珑对此没有多大印象,只是短暂地在这里住过。唯一让她印象深刻就是在此地聆听德太妃的谆谆教导,遗憾的是,德太妃已在去年过世。
卫玲珑在熟悉而又陌生的床上躺了下来,望着淡青色的帘帐出神。
今后,该何去何从呢?
……
益州。
都城内发生的事情,已经有探子传达给了公孙缪。公孙缪察觉到情况对公孙家开始不利,便让公孙战做好备战,只等公孙智传来消息,便以维稳护驾之名,率领大军前往都城。
可是公孙智已死,这一点他还不知道。几波探子也没有带回来公孙智的消息,这令公孙缪愈加不安。
这天还是阴沉沉的,风很大,即便是在室内也能听到呼呼的风声。
公孙缪的脸色如同这天的天气一般阴沉,忧心忡忡写在他的脸上。他正坐在茶几旁,偌大的大堂里只有他一个人,身影显得尤为孤寂。
管家走了进来,向他报告都城那边的情况,内容只有只言片语,而且都是公孙缪早已料到的。公孙缪无精打采地摆了摆手,让他退下。
无人的时候,他长长地叹息了一声,“时也,命也?”
这时,公孙芸走了进来。
“爹……”
“何事?”
公孙芸低着头,轻声道:“是……刘炎,他想见您……”
公孙缪眼里放了光,“让他进来。”
“他不在这儿……他是想请爹到外面会面……”
“呵呵呵……不敢来了呀。看来,老九出事了。”
“爹……”
公孙芸惶惶不安,不知该如何是好。直觉告诉她,刘炎这次回来不是一件好事。
“随我去一趟吧。”
“嗯……”
嘴上答应了,但她心里多少有些不愿意。因为她害怕父亲和刘炎再起冲突。她爱刘炎,也爱父亲,她不想夹在中间不知如何是好。事已如此,她也只能在心里祈求老天爷的保佑。
或许是因为天气太冷的缘故,集市上的人稀稀落落的。风卷着尘沙打着旋儿,一阵一阵地扫过空旷的长街。酒肆里挂出来的酒旗被风扯得猎猎作响,好似要怎么都要将旗子给扯下来一样。
刘炎坐在小酒馆二楼临街的窗户边,窗户是支起来的,背风,所以不会觉得有多冷。
炉子上的酒已经煮了好一会儿了,但刘炎只喝了三杯,只为暖暖身子。等会儿还要和公孙缪见面,他可不想喝醉。
为他斟酒的是一位穿着黑色和紫色相间的裙裳的女子。她是刘炎的得力干将之一,名叫幽夜。长相姣好,韵味十足。
一位脸上戴着半边面具的男人交叉双臂,笔直地站在另一处窗户旁,目光虽在窗外的长街上,余光还在注意着幽夜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也只有对刘炎,幽夜才会有这中亲和的笑容,这令男子好生羡慕。
面具男也是刘炎的手下,当初的夜鸮头领之一,唤作北风。北风脚力很好,轻功一绝,擅使双针和飞针暗器。不过自从上一回败给了剑心之后,他的身上就退却了锋芒。他喜欢幽夜,想要得到幽夜的肯定,并为此而努力着。可自从吃了败战,他便觉得自己再无追求幽夜的资格,甚至不配和幽夜说话。如今他只能远远的、默默地注视幽夜。
酒馆的楼上楼下还有一十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