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孩儿不明白您这话是何意?”
“若益州孤立无援,是斗不过皇上的。”
“西太后真的会帮助我们?”
公孙缪没有回答,因为他捉摸不透卫玲珑。往常,他能很快就了解一个人的秉性和行事作风,借此推测出这个人会做的事情。可对卫玲珑,他没有这个把握,他不知道卫玲珑会做什么。所以,他不敢保证卫玲珑能救得了益州。
当初若是汉中王没有失手就好了……他心里默默叹道。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杨延求见。”
“进来。”
杨延快步走了进来,作揖行礼,“老爷,水阁那边有信件传来。”
说完,他双手呈上了一个系着红缎子的竹筒。
公孙缪令其打开。
杨延打开了竹筒的一段,从里头拿出来一张卷起来的纸条,交给公孙平。
公孙平将纸条展开,阅后说道:“爹,这西太后真是指望不上了。信里说,西太后密谋对付您。她们想趁您不备之时偷袭,控制住您后离开公孙府邸。”
公孙缪笑了笑,似乎是觉得卫玲珑的密谋根本就是儿戏。但他的笑只是给公孙平看的,心情仍旧无比沉重。
卫玲珑的反抗虽然无力,却表明了她不太愿意合作的意向。这对公孙家而言不是一件好事。
“明日得好好会会她了。对了,有燕王的消息吗?”
“据悉,燕王已经离开益州了,去的是都城方向。”
“就这么走了?”
公孙缪觉得这不像刘业的作风,他寻思了半晌,也没能想明白刘业离开的用意。
公孙平认为刘业是无能为力了,因此只能灰溜溜地离开。
“公孙府邸能让刘业折戟而归,也能让皇上知难而退!”
情绪上,他还不愿意接受西太后是唯一能救公孙家这一观点。
公孙缪没有多言,只教公孙平和杨延回去休息。
公孙平告退而去,书房里只剩公孙缪一人。夜更深了,也更静了,一盏青灯幽幽地燃烧着。
水阁。
微微浮动的水浪轻轻地拍打着水阁的柱子,宛如深夜里的眠歌。
昏暗的灯光下,苗飞兰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卫玲珑吓了一跳。
“太、太后……您怎么还没睡呀?”
“你不是也没有睡么?”
“我……”苗飞兰抬起了手,手中拎着水壶,“没水了,我出来装些水。”
“言儿呢?”
“睡得很想呢。”
“我们换个房间吧。”
“这……”苗飞兰有点犹豫,再看了一眼房内后点了头,“好。”
卫玲珑走进了房里,关上了门。
苗飞兰轻轻舒了口气,朝卫玲珑的房间走去。
卫玲珑来到了床边,坐了下来。正如苗飞兰所言,小姑娘睡的很香,脸上还带着笑意。是因为她又有了一位爱她的娘亲吗?
这天,卫玲珑看燕子的眼神充满了温柔和慈爱。可现在,这种眼神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疑虑和哀伤。
因为,卫玲珑对燕子的身份起了疑心。她怀疑燕子根本不是她的女儿。之前卫玲珑一直纠结于对女儿的愧疚以及急于找到女儿的心情之下而忽略了认真核实女儿的真假。她将燕子认作女儿的理由是燕子肩头的痣和苗飞兰的讲述。
但自从发觉了苗飞兰深夜将某件东西扔入湖中之后,她就不得不重新审视燕子是不是她的女儿了。
原来之前卫玲珑找苗飞兰商议对付公孙缪一事,并非是她真的要对付公孙缪。因为卫玲珑很清楚,要对付老谋深算的公孙缪,就凭她们三人根本不可能。
她只是将这个计划透露出去,然后在暗中观察苗飞兰的一举一动,以此便可以确认苗飞兰是不是公孙缪的人。
她当然希望苗飞兰不是,可事实却告诉她“是”。
苗飞兰在深夜投入湖中的东西,可能是在给公孙缪通风报信。让公孙缪来时做好防备。
既然确认了苗飞兰是公孙缪的人,那么苗飞兰所说的话的可信度就不高了。于是,卫玲珑就对燕子的身世产生了怀疑。
燕子肩膀上的痣,可以是伪造的。在见识过鬼医鬼斧神工般的改头换面易容之术后,她相信做一出一个假的痣并非不可能。
在就是苗飞兰关于凌飞燕的讲述,如果公孙缪查到了凌飞燕的线索,就能将苗飞兰编排进凌飞燕的故事之中。
魏帝要对益州动兵,公孙缪毫无胜算。他急需卫玲珑出面化解益州之围,所以,燕子和苗飞兰就出现在了卫玲珑的面前。
凌飞燕恐怕已不在人世。
眼前的燕子不是卫言的话,那么卫言恐怕也已不在人世……
想到这一点,泪水又占领了卫玲珑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