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秦府。
书房里亮着灯,秦洪炉子上煮着酒。酒香正浓,晁立拿起了酒壶,给秦洪满上一杯。
“这天气日渐寒冷,听说北境那边更冷,这战事应该消停了吧?”秦洪道。
“北辽人习惯了严冬,天气越冷对他们越是有利,他们不会罢战的。”晁立说。
秦洪叹了口气,“看来这战事一年半载是完不了的了。”
晁立知道北境的战况并非秦洪深夜召见他的原因,但秦洪不想先提出来,他就只有先开口。
“太尉大人,皇上的病情如何?”
“不太乐观呀。”
秦洪将皇帝的病情以及皇后召见他们几位大臣的事情简单说了出来。
晁立立刻明白了他的心思:“太尉大人,这可是个大好时机呀!”
“什么时机呀?”
秦洪是明知故问,晁立心里暗骂了一句“老东西”,跟着说道:“皇上无嗣,那这储君只能从几位亲王的孩子中挑选。太尉大人趁此机会推举出一位太子,将来太子继位,太尉大人便是皇上的恩师。到时候,太尉大人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秦洪对晁立之言感到十分满意,但他还有更大的野心,此刻不便与人道之。
“你说的不错,可是,别人恐怕也有一样的想法吧。比如范黎……”
“太尉大人的顾虑也在情理之中,想来范太师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大人与范太师之间的较量是在所难免了。”
秦洪看着晁立道:“你能助老夫一臂之力?”
晁立拱手道:“此乃下官之幸也。”
秦洪面露喜色,举起了酒杯,与晁立碰杯后,一饮而尽。
“你有什么计划?”
“下官以为,太尉大人应当想办法和皇后娘娘站在同一阵线上。”
“皇后?”
“以下官看来,皇后娘娘颇有城府,她能提出另择储君一事,应是已经有了迎立的念头。大人若能和皇后娘娘同盟,那范太师就威胁不到大人了。”
秦洪捋了捋胡子,点了点头。
“言之有理,再来一杯!”
“谢大人赐酒!”
……
翌日清晨,皇宫。
“皇后娘娘……皇上醒了……”
侍女急急忙忙地叫醒了在偏阁就寝的佟莘。
佟莘也才睡了不到来个时辰,身上的衣裳都没有脱,就是担心皇上会突然醒来。听到皇上醒来的消息,她立刻穿了鞋子,跑到刘天琪的寝阁内。
刘天琪虽然醒了过来,但看起来很虚弱,说话有气无力。
“皇上……皇上……”
佟莘激动地热泪盈眶,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朕还没死么?”刘天琪问道。虽然他昏迷了,但还记得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意识到了自己的病情不容乐观。
“臣妾不许皇上说这种话,皇上万岁,怎么可能会……”
刘天琪努力露出一丝微笑,“朕饿了,想吃你做的饭菜。”
“臣妾……这就去准备……”
佟莘刚起身又转过头来满眼担忧地看着刘天琪,还记得昨日就是在她去做饭的时候刘天琪晕倒的,她担心自己一离开刘天琪又回再次晕倒。
她的心情,刘天琪自然明白,就说道:“你放心去吧,朕睡了一觉,感觉很好。”
听了这话,虽然还不太放心,但佟莘还是暂时离开了。
佟莘走后,刘天琪就传召了太医院掌院赵温,询问病情一事。赵温不敢隐瞒,将开颅放血一事也说了。
刘天琪听后魂不守舍,良久才问道:“朕究竟还能活多久?”
赵温道:“微臣不敢断言,只能推测,皇上只怕最多还有半载阳寿……”
“这么少……”刘天琪慌了神,“真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皇上,微臣无能,罪该万死……”
刘天琪摆了摆手,让赵温退下。自己静静的寻思了一阵,觉得应该准备后事了。
对他而言,最重要的后事就是谁来继承大统。他至今没有孩子,从亲王的子嗣中挑选一位德才兼备的小王子过继为自己的后嗣,这应该是众望所归的事情。但他不想这么做,因为过继过来的孩子年纪尚幼,难以主持大局;且小时了了,大未必佳,他不能将大梁的江山社稷交给一个充满了变数的小孩手中;最后就是,皇帝年幼,就有可能被权臣所利用,成为傀儡,若是发生这种事情,则会有灭国之险。所以,最妥当的办法就是,将远在魏国的燕王给请回来,让他继位。
燕王的才能和人品毋庸置疑,大梁在他的统治下一定能重新辉煌。何况,这皇位本来就应该属于他。
事不宜迟,朕这就派人去请回燕王!
“来人!”
吕春走了进来,“皇上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