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银河灿烂。
夜空下,雄伟的皇宫匍匐在大地之上。一行行亮着的宫灯,有如棋谱般整齐划一。
空旷的大殿内灯火通明。
魏帝南宫弘昌坐在案台前,手中捧着一本书正在专注地翻看着。往常这个时候他就已经就寝了,但现在他在等陆思。早一个时辰前,太子南宫慎就回到了宫里并向他做了汇报。南宫慎将在案情以及自己的调查进展说了出来,说时有些得意,看来是对自己的行动很是满意。
南宫弘昌只问他陆思在做什么。南宫慎并未理解父皇问这话的含义,只答陆思仍在燕王府等待刘业醒来。南宫弘昌也没有说太子有什么不是的地方,只叫他退下然后就在等陆思到来。
“皇上,陆大人到了。”
“带进来。”
“诺。”
陆思倒是没想到皇上这时候还没有睡,不过就算皇上睡了,他也会前来求见。
“臣参见皇上……”
“坐吧,喝杯茶再说。”
“谢皇上。”
陆思喝了一口茶后,就向南宫弘昌汇报了刘业的情况。
“你的意思,燕王中毒是假的?”
“不,他是真的中毒,这假不了。只是中毒的原因,臣觉得有点蹊跷。”
“何以见得?”
“臣只是觉得要想给燕王下毒并非易事。再者,既然已经下了毒,为何没有直接下剧毒,药死燕王。当然,想要推翻臣的这些猜测也不是一件难事。下毒之人或许是向在脱身之后才让燕王身亡,只是没想到燕王居然还活着;或者在下毒的时候过于匆忙,没有把握好分量……”
南宫弘昌笑了笑,“真的假的,都让你给说完了。那接下来你要怎么做呢?”
陆思道:“等郡王爷归来。”
“这不是和太子想一块儿去吗?”
“太子聪慧过人,比臣早一步想到这一点了。”
南宫弘昌笑而不语,自己的儿子是怎么样的他很清楚。
“皇上,在此期间,臣认为有必要看紧燕王,禁止燕王离开王府。”
南宫弘昌点了点头。
陆思无事再禀,便告退离去。
南宫弘昌叹道:这人是个相才呀!
翌日。
太子南宫慎又来到了燕王府。刘业已穿戴整齐,坐在殿内等候。
南宫慎见刘业已从床上起来,还以为刘业的病情有了好转。刘业告诉他自己不过是强撑着起来罢了。他之所以不愿躺在床上,是因为有个不情之请。
“燕王但说无妨。”
“臣想携幼子去祭奠亡妻。”
南宫慎面露难色。
“太子若是觉得为难,就请代为转告皇上。”
南宫慎看刘业可怜,于心不忍。再有就是他觉得自己这个太子还是有一点特权的,于是就满口答应了下来。
刘业谢恩后立即让家人准备祭奠所需的物品。南宫慎则去与看守禁卫统领交涉。
得知太子想让燕王出门,禁卫统领哪敢放人,执意表示要有皇上的许可才行。南宫慎大怒,他已经答应了刘业,若是做不到的话他的脸面要往哪里搁?
“父皇让本宫全权负责,出了事情自有本宫承担,难道你想抗旨不成?”
禁卫统领听了这话,也没有理由在阻止。只能调集人手,准备护驾出城。
刘业已经做好了出门的准备,偏在这时,陆思到来。
陆思得知原委后并未劝阻太子,因为太子已经对刘业做出了承诺,若他再阻止,只会令太子难堪。而且刘业说了自带幼子出门,王妃和长女仍留在府邸,这让陆思安心了不少。
刘业带着两岁的幼子刘觉坐进了马车里,太子南宫慎、典客陆思与三十名侍卫徐徐出了皇宫,朝着城外而去。
慕丹阳喜欢自由自在,因此刘业遵循她的意愿,将她葬在了远离人烟的山岗上。站在山顶上,向南眺望便是壮阔的魏都城,向北则是连绵起伏的山峦。
马车来到了山脚下,在上山之前,陆思先派人上去查探一番。他的理由是为了确保安全,但肯定不是为了刘业的安全。
查探的人很快回复:山上并无异常。
陆思这才放心,让马车继续前进。最后一段路马车不能走,刘业就从车厢里下来,步行过去。
南宫慎紧随其后,陆思令侍卫跟随,还特意嘱咐他们将刘业和南宫慎隔开。
刘业怀抱幼子来到了坟前。看着墓碑,穆丹阳的容颜在脑海中浮现。
他将幼子放在一边,拿出了酒壶,点了一炷香,在坟前坐了下来。
南宫慎不愿打扰,只在远处的树荫下等候。
“穆郡王回来没有?”他问身边的随从。
“正在回来途中,估计黄昏前就能到都城。”随从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