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里。
风雪城将军府附近的营地上架起了十多个小火堆,众士兵们围坐在一起,手中拿着小酒坛互相碰着,喝着,聊着连日来的苦闷,谈着以后辽国对他们大梁的尊崇……
“宇文先锋,我敬你一坛,要不是你那日在城楼上拉我一把,我可能就……”新兵说着,就有些哽咽。
那天在城楼上他作为新兵站在射箭的士兵后面,跟已经要爬上来的猛豹军对抗,结果差点不小心就被敌人拉下城楼摔死。
还好当时有宇文修救了自己,还反手杀了那个猛豹军士兵,行云流水的动作,让他这个男人也热血沸腾了。
宇文修笑了笑,拍了拍那人肩膀,“你是大梁人,更是在如此关键时候出面保护风雪城的男人,理所应当我们北境军要保护你们的安全。”
他说的是再简单不过的实话,可听到人心里就是暖和和的。
被救的新兵重重的点了头,仍旧抱着酒坛子举到宇文修面前仰头喝了好几大口。
“宇文先锋,我以前还有些不理解为什么要让这么年轻的小兄弟当先锋官,现在跟你一起上过战场我就懂了,你不仅功夫好还把我们当成真的自己人!”
说完,那新兵眼眶有些红了,不知是对自己差点死亡的后怕还是对宇文修大爱的感激。
有人欢喜,就有人愁。
黄广和胡驰坐在一处撕扯着干牛腿上的肉下酒,身边的人都是一些老兵。
“嘁——不就是个新兵蛋子的感谢吗,至于弄得大家都在的时候说嘛,指不定就是宇文修自己指使来做戏给旁人看的。”黄广话说的酸溜溜。
胡驰面色不愉,瞪了一眼黄广,但说出的话也是一样的上不了台面,“谁让人家是大将军曾经看重的女婿呢,什么事情上都比我们这些人要有脸面的多。”
要是胡驰没发话呢,这些围坐在一起的老兵也不会接黄广的下茬,可现在胡驰都这么说了他们也不能装听不见了。
于是围坐在一起的几个老兵纷纷附和,说的也都无非是,“宇文修少年得志以后必定不能脚踏实地,必不能成大器”,再是,“要不是有个宇文家族为他铺平了前路,怎么会升的这么快”……
说来说去,无非都是揪着宇文修的年纪说事。
可胡驰听着就是顺耳,心情连带着也好了很多。
见风使舵的人哪里都不缺,这种事情听一个乐呵就行了不必当真。
有的人懂得这个道理,但胡驰就是不懂。
所以才会这么久了还是一直被宇文修给比下去,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吕志淯才有趁虚而入的机会。
吕志淯在军营的救治处待了很久,也思索了很久,才算是有了一个可以去实施的计划。
因为按照大将军荆鹏的命令,明天开始整个军营上下就会重新整理一番,那到时候自己必然是藏不住了。
所以仅剩的时间只有这一个大梁北境军相较于放松警惕的夜晚了,吕志淯打算趁着后半夜他们大多醉醺醺的时候,去救表兄表妹。
虽然舅父被大梁北境军打得落花流水,但怎么说也没有被赶尽杀绝,还留有一口气在。
他吕志淯相信只要自己没有完全丧失抵抗能力,就算是爬,也要爬起来重新咬大梁一口,让大梁知道疼,也让南辽一些叛徒知道,南辽封地还是姓吕的。
半夜,小小庆祝了一把的大梁北境军和各个伍长们都有些醉醺醺的躺在军营里。
只留有部分休息好了的士兵守卫,几个先锋官和城主还清醒着。
吕志淯躲在将军府外的墙角下,听着院内的动静。
半天没有听到什么侍卫们的交谈声,他知道将军府的侍卫们已经换过班了,他才悄悄翻墙过去,进到将军府内。
没有时间给吕志淯去欣赏大将军府内的布置,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现在要做的事情片刻也不能耽误。
吕志淯刚进到内院就被两个守卫听到了动静,好在今夜比较特殊,守卫没有那么多更没有那么严谨。
所以他仅仅打晕了两个人,又将那其中一个侍卫的衣服扒下来换到自己身上,就能名正言顺的靠近了将军府内的书房。
书房里灯火通明,隐隐约约的可以看到三四个人的身影在里面来回的走动。
吕志淯猫着腰躲在书房外,从里面一点儿也看不到他的身影。
“许普泽,最近这几日城内的安全你一定要负责好,肯定会有辽国细作或者清水寨的流民在我们风雪城内。无论如何都不能伤到城内百姓,他们为我们已经付出太多了。”
是荆鹏在做战后的城内休整的部署工作。
“是,大将军,我一定不辜负您的期许!”传过来的就是许普泽本人的声音。
吕志淯在心中默默松了口气,看来许普泽已经被荆鹏叫回来了,那外面追踪自己的精英应该已经回来大半了。
不知道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