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馆内。
茶几前,一副心事重重模样的拓跋渊端起了酒杯。不知在想什么事情,酒杯里的酒迟迟没有喝下。
拓跋扬走了过来,他听到脚步声后才将举在半空中的酒一饮而尽。
“王兄,关于西太后的事情……臣弟找人去查了,果真如佟尚书之言。”
宴会分别前,拓跋扬问起了卫玲珑的情况,佟愈告诉他太后已过世,只因为有想要安静离世的遗言,因此朝廷才没有为其操办后事。所以,这就导致了许多人不知道太后已经不在人世。
“不应该是这样子的……”拓跋渊若有所思地说。
“王兄,难道你还认为西太后是被软禁了吗?”
“我不知道……”
拓跋渊仍然无法接受卫玲珑已经离世的事实。但他的坚持不信又没有事实根据,所以只能说不知道。
“王兄,西太后的事情,臣弟感到很遗憾,可我们这次来到顺天府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不是么?”
拓跋扬很清楚拓跋渊对卫玲珑的感情,对此他表面上没有反对,其实心里十分抵触。他自是希望拓跋渊能够全心全意做好和谈一事。
“你且退下吧,我心里有数。”
“早点休息。”拓跋扬说完就退了下去。
拓跋渊又斟满了一杯酒,然后一饮而尽。
……
翌日。
佟愈带着魏国使臣们前往宫里会面刘天琪。
金殿之上,百官齐聚。年纪轻轻的皇帝高坐在龙椅之上,睥睨天下,神情傲然。
“宣北辽使臣进殿!”
声幕落下,北辽南明王拓跋扬领着八位大臣缓缓走入殿中。此时,殿中梁国大臣们或是斜眼而视,或是好奇打量,或是视而不见。真正端正迎接视的大臣也就只有佟愈等寥寥数人。
南明王拓跋扬感受到了轻慢,心中已然不悦。
来到了圣驾之前,他领着大臣向刘天琪行礼。北辽人只是将右手放在胸前,微微鞠躬。
“北辽南明大王拓跋扬,拜会大梁皇帝。”
刘天琪对北辽人这般不怎么真诚的行礼感到不满,便板着脸说道:“此前朕收到你们的信使送来的信,听说尔等要拜会我朝,求取邦交盟好。朕一看这信,甚是欣慰。辽、梁两国积冤已久,若能化干戈为玉帛,实乃天下百姓之福呀。北辽能有这等开明之主,实为北辽之幸。你北辽愿向我大梁称臣,大梁也不会薄待你们,结盟的详情呢,你们可以和太傅好好商议,尽快确定下来……”
“梁皇,”拓跋扬已经听不下去了,“我等此次前来大梁,寻求的是对等的邦交盟好,不是要想你大梁称臣。”
这话一出,就引起了哄堂大笑。大梁的朝臣们嘲笑这些北辽人自以为是,不识抬举,就连刘天琪也有些忍俊不禁。
佟愈见状,暗自叹息,认为这次和谈将会一无所成了。
面对大梁朝臣的嘲笑,北辽人个个面露愠色,唯独拓跋渊仍然魂不守舍,面无表情。但他忽然开口问道:“梁皇,我朝之所以会遣使和谈,盖因贵国西太后与我主上有约在先。请梁皇让西太后来谈此事。”
拓跋扬没想到兄长会开口,就怕这一开口会让人对他的身份起疑,于是连忙说道:“梁皇,西太后对我们的想法知根知底,太后出面的话,就能事倍功半。”
佟愈忽然对他们起了疑心:明明已经告诉他们西太后已经过世,他们为何还在这件事上不依不饶呢?
“你们不知道也不奇怪。”刘天琪道,“太后早在半年前就已经离世了。朕遵从她的遗愿,简单料理了她的后事。”
“太后是因何去世的?”
“病逝的。”
对于北辽人提起卫玲珑的事情,刘天琪显得不耐烦,“好了,今日朝会就到此为止,之后的事情你们和太傅商谈吧,退朝!”
“恭送圣驾!”
刘天琪离去后,大臣们三三两两一块儿离开了金殿。他们的目光是不是瞥了北辽人一眼,然后面露笑意,显然是还是认为北辽人刚才所言十分可笑。
佟愈来到了拓跋扬面前,拱手道:“方才庭上之事,多有失礼,还望南明王海涵。”
拓跋扬叹道:“倘若梁廷中都似太傅这般人,大梁何愁不兴。”
“南明王,请移步署衙,谈谈邦交一事吧。”
拓跋扬也有此意,可见王兄神色有些恍惚,不适合在这时会谈,便说道:“太傅大人,方才朝上的事情你也看到了。今儿心情不太好,会谈之事,改日再说吧。”
“也是,那老夫送诸位出宫。”
“有劳了。”
佟愈将拓跋扬等人送出宫外,本来还想送到行馆的,但拓跋扬想要随处走走,就谢绝了佟愈好意。
拓跋扬让其他大臣先回行馆,自己和兄长散步着慢慢走回去。与大臣们分别时他还特意嘱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