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半夜,雨势没有减弱,反而下得更大了。刘业察觉到了卫常乐有些异常,她时不时发抖,嘴里说着一些呓语。
刘业摸了一下她的额头,竟烫得吓人。
“常乐……常乐……”
在刘业的呼唤声中,卫玲珑缓缓睁开了眼睛。但她双目无神,满脸疲态。
“刘业……我……是不是病了?我觉得好冷……”
卫玲珑或许也不清楚自己说了什么话,她现在迷迷糊糊的,除了冷之外,还感到头晕脑胀。
刘业知道此时必须带她去找大夫,于是将包裹里的衣裳全都找出来,裹住了卫玲珑的身体。
“你稍微忍着点,我这就带你去找大夫。”
可是这荒郊野岭的,要去哪里找大夫呢?卫玲珑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又睡了过去,或者说是晕了过去。
刘业也顾不得风吹雨打,从车厢里爬了出来。将系在树干上的驴接回到马车上,然后驾车前行。
在魏国期间,刘业翻阅了各种关于魏国的地理资料,所以他知道前方有一个大一点的村子,只不过以他们目前的速度,要走上三个时辰才能抵达。所以,他才选择就地过夜。岂料卫常乐会在这时候突然病倒呢?
雨夜之中无半点亮光,加之风雨呼啸,即便是几乎无所不能的刘业此时也迷失了方向。但幸运的是,不远处有一点亮光忽隐忽现。那肯定是灯光,有光就有人。
刘业朝着亮光所在,赶着驴儿前往。
亮光来着一间茅屋。
刘业从车上下来,上前敲门。
不多时,门开了。开门的是一位老人,见刘业全身湿透,也不多问就请他进屋避雨。
刘业说了马车上的情况,老人立即去取了雨伞,和刘业一起来到车厢后。刘业抱起了卫玲珑,老人撑着伞护送他们进屋。
屋里还住着一老妪,听到声音后出来帮忙,在看了卫玲珑的脸色后便对她的情况略知一二。
“她是你娘子?”
“是……”
“哦,将她放床上,将湿的衣裳给脱了,我去找一身干净的给她。”
刘业听了这话顿时愣住了。
老妪旋即呵斥道:“还愣着干什么,她的病很严重!随时会没命的。”
听了这话,刘业不再有迟疑。方才他的迟疑,是在犹豫是否要将他们不是夫妻的事情说出了。最终,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怀疑,他决定还是不说了。
刘业将卫玲珑抱入了耳房,轻轻放在了床上。
在给卫玲珑脱衣裳时,他迟疑了一下,随后干净利落地将卫玲珑的衣裳全都脱了去。刘业脑海中忽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他没有多想,在给卫玲珑脱了衣裳后便用被子将她的身子给裹住。
刚做完这一切,老妪便拿来了干净的衣裳,放在了床边,然后查看了卫玲珑的眼睛和体温,又把了脉搏。
刘业询问病情如何。
老妪说是感染了非常严重的风寒,推测是过于劳累所致。
刘业想到了这段时日他们的情况,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卫玲珑,心里十分的自责。
老妪让刘业给卫玲珑穿上衣裳,并嘱咐道:“看她的模样,能不能撑过今晚很难说呀……”
刘业慌了神,恳请老妪救治。
老妪道:“我给她煎一副药,你灌她喝下去,她若是觉得冷呢,你便抱着她熬过去,只要能发出汗来就有救了。”
刘业弓手鞠躬致谢。
没多久,老妪端着煎好的药汤走了进来,放在了桌上。
“你的衣裳也湿了,最好先去换了。”说完便退了下去。
刘业回到马车里,取了包裹再回屋,换掉湿衣。
“这……这里是什么地方?”
“一户农家。”
“我觉得……好冷……”
“你病了,只要休息一下就好了,先吃药吧。”
刘业将卫玲珑扶了起来,让她半躺着,然后端着药碗,一勺一勺地喂给她。
卫玲珑吃过了药又躺下来,睡了过去。她身上盖着被子,但仍不住的发抖。刘业知道她还是觉得冷,就躺在她的身边,将她抱在怀中。半个时辰后,卫玲珑出了一身大汗,汗水甚至湿透了刘业的衣裳。刘业给卫玲珑又换了一身干的衣裳,直到不再出汗,在一探卫玲珑的额头,已经不再发烫。
此时,东方已翻出了鱼肚白。
朝阳升起,柔和、温暖的阳光穿过泛黄的树林,投向林中的茅屋。阳光缓缓爬过窗台,随着微风进入屋内,唤醒了沉睡中的卫玲珑。
卫玲珑缓缓睁开了眼,刘业那张轮廓分明的脸便进入眼帘。
刘业闭着眼睛,呼吸匀畅,忙活了一晚,就是铁打的人,也会累趴的。
昨夜发生的事情卫玲珑虽然记不得全部,但有些事还是记住了。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