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邵一腔正气道,“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沈邵缓缓道,“能说出这句话,才是真英雄。这段话,也曾是三法司衙门的默认风骨。”
何正德心中震惊。
这话从沈邵口中说出,颇有豪情气概。
沈邵又道,“可惜的是这句话的主人曾是我们三法司衙门的前任总捕头,许多事过去了许久我不能查证。别人如何议论他,我也无从开口,但这句话却是支撑我在三法司衙门的动力。”
两人来到怡春楼。
沈邵亮明身份,要找柳十娘的婢女。
片刻后,老鸨子蔡嫲嫲扭动着肥桶一般的腰肢走了过来,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原来是沈捕头,怎么今天得闲?是来归还我女儿的尸体还是来怡春楼找乐子来了?”
沈邵皱眉道,“来查案。”
“查案?可有三法司衙门的签押单?”
“没有。”
“没有签押单那就恕不接待了。”蔡嫲嫲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对伙计道,“送客。”
何正德道,“慢着,嫲嫲,我们来找乐子。”
蔡嫲嫲笑道,“找乐子那当然是欢迎了,可有熟悉的姑娘?”
“嫲嫲给我们推荐几个。”说罢,他对沈邵挤了挤眼。
蔡嫲嫲道,“那敢情好,姑娘们来客人了还愣着干嘛,春江、夏月、秋水、冬花,赶紧出来接客!楼上雅座,里面请!”
四名浓妆艳抹、打扮地花枝招展的姑娘从内厅走了出来。
何正德见四人骨骼清奇,相貌独特,个个不忍卒视,叹道,“没想到你们怡春楼品种挺全的。”
蔡嫲嫲笑道,“我们楼子的宗旨是为客人着想,替客人分忧。正所谓宝鞍配良驹,美女配英雄,春夏秋冬四艳是我们楼里的王牌,两位公子如此出类拔萃,我们怡春楼自然不敢有丝毫怠慢。”
“我内厅还有客人,就不耽误两位了。”
在春夏秋冬四艳的簇拥下,两人来到一个雅间。
四人劝酒,沈邵瞪了她们一眼,掏出捕头的令牌冲四艳亮了亮,道,“三法司衙门查案,我有些话要问你们。”
冬花装作一副可怜的模样,“官爷,我举报怡春楼价格太高,都没人来找我了。”
沈邵道,“这不归我们管。”
秋水道,“我也举报怡春楼,楼梯年老失修,应付官府检查。”
“这也不归我们管。”
春江一脸不屑,“这也不管那也不管,你们官府是干什么吃的?”
还是夏月比较懂事,她笑道,“两位官爷来了先喝两杯酒,然后再谈正事儿不妨。”
说罢,将房间内二十坛花雕一一开封,“官爷要查案,我们身为良民自然要配合,只要官爷喝了二十坛酒我们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查案期间,不得喝酒。”
夏月道,“喝不喝反正已经打开了,四十两。”
何正德道,“这不是强买强卖吗?”
冬花道,“您都说了,价格高不归您管。”
四人早已得到蔡嫲嫲授意,在这里胡搅蛮缠。
沈邵知道在她们身上问不出个所以然,于是对何正德道,“我们走吧。”
百花四艳一听连忙拦在门口,如四堆肥肉一般,挡住二人去路。
“喝花酒,寻开心,哪里有不付钱的道理?若不把银子凑了我们可要哭爹喊娘了,两位可是官差,要真闹将起来,传出去怕是好说不好听啊。”
沈邵看何正德,何正德摊手道,“别看我,我脸比兜都干净。”
沈邵虽是贵胄之后,但自加入三法司衙门来跟家人关系并不好,也极少跟家中伸手要钱,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钱。
百花四艳见状,推开大门在地上撒泼打滚乱喊起来。
“都来看啊,官府的老爷来怡春楼找乐子赖账了!”
沈邵一筹莫展。
以前当纨绔子弟时,他也没少出入烟花场所,但那些优伶个个含苞待放一脸娇羞,说话更是如沐春风,哪里见过这种下九流的泼妇骂街的阵仗。
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大厅内,众人看到这一情景议论纷纷。
“人心不古世风日下,想不到堂堂的朝廷捕快也出入这种风月场所。”
“可不是嘛,就这德行,我们扬州的安危如何能放心交到他们手上。就连我这个读书人,都觉得不耻!”
何正德见他陷入窘境,来到四艳面前,好言道,“四位姐姐稍安勿躁,在下钱虽然不够但身上有件值钱的宝贝权当酒资。还请屋内一叙。”
四人见状,擦鼻涕的擦鼻涕抹眼泪的抹眼泪,回到房内。
“东西呢?”
何正德将手中长刀往桌上一放,神色一凛,道,“实不相瞒,在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