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卫玲珑起床后,见大叔一人在客栈的院子里闲坐,以为小道士还要睡懒觉,便打趣道:“这霍大哥今儿倒是比我贪睡……”
“他一早就出去了,也不知上哪去了,这小子,或许还是放不下城门外的难民……”大叔起身,把剑放在一旁,有点顾虑道。
“是哦,他之前还提起,要去找县令……不会是自己就去了吧。”卫玲珑还沉浸在林田与亲人团聚的喜悦中,把城门外难民的苦难冲淡了许多,回过神来的她似有所自责,也愈发佩服霍敬山的善良。
“再等一会吧,若还没回来,我们便去衙门看看,你刚起来,还是先去用点早饭吧。”大叔语气带着劝慰,忙指引卫玲珑去就餐。
“我回来了。你们吃了吗?我买了点当地的特色小吃,快来尝尝。”二人正说着,霍敬山突然就从外边回来了,没有什么表情,但热情地把打包来的早点帮二人摊开摆放在桌子上。
“霍大哥,你起得真早,就为了去买个早点么?”卫玲珑帮忙打开早点,假装无意地问道。
“顺便去城边上转了转,那儿的难民似乎聚焦得越来越多了,许多都奄奄一息,我想今天去见见县令,这样眼睁睁看着他们饿死,真的,于心不忍。就算最后帮不上什么忙,我也要尽力去做。”霍敬山看出了二人的意思,开门见山地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之前我答应过,待林田找到亲人,会陪你一同去衙门的,我也不会食言,我陪你一起去看看。”大叔拿起一个肉馅大饼,一边吃一边道,又斜眼看了看卫玲珑。
卫玲珑忙接话道:“我也早有这个想法,我们三个臭皮匠就去碰碰运气吧,我们一边吃一边商量下一会怎么周旋吧……”
就这样,三人合计了一会,便出门径直往青木县衙门而去了。
“哟,又是二位呀?这亲友可找着了?”衙役在门口认出了大叔与霍敬山,陪着笑过问道,毕竟认了一会的朋友,又拿了人家的钱,有些亲切感也十分自然、
“还多亏了你呢大哥,顺利找到亲戚了,事情也办好了,今儿是找县令大人有点事,还烦大哥通报一声,让我们见见县令。”大叔上前一顿寒暄,让衙役颇感自豪,满口便应了下来:“好说呢,你们等着,我这就去通报一下,我们县令人好着呢。”
三人听此一言六目相对了一下,缘何这么好的县令,不愿收容帮助一下城门外危在旦夕的难民呢?
过了一会,衙役便笑着出来,哈腰请道:“几位请进吧,县令大人时下刚好有空。”
进得衙门内,三人左右环顾,皆觉衙门设置都很简单,除了必备的东西,毫无任何浮华之物,应是一个清水衙门。
“拜见县令大人!”三人见堂上坐着一人,正在审阅着卷宗,便礼貌地行了礼。
“哦,三位请起,不知三位找本官,有何事啊?”县令起身,来到三人面前,态度倒是十分诚恳。
“实不相瞒,我们并非本县之人,只是到时寻找亲友,但城外聚集了大量难民,许多都朝不保夕,甚至已有多人相继饿死,可城门的卫兵对他们都来者皆拒,想到此恳求县令大人,能救救他们。”霍敬山大胆地往前迈了一步,向县令讲述了自己的来意。
“哦,是这个事儿。唉,本县又何尝不想救他们呢,只是青木县人口众多,本身也受到旱灾的牵连,家家也都只是自保而已,本官也多次向朝廷奏报,申请赈灾款,朝廷批了,却迟迟没有批下来,县里供应过难民们一段时间的粥米,可眼下实在没钱去买米了。”县令长叹了几口气,颇感为难地作出了回应。
“买米?听县令之言,这县内并非无米?”卫玲珑听到县令的言外之意,忙反问道。
县令脸色瞬时有点为难,来回走了几步,摇着头叹了口气道:“唉,你们有所不知,县里虽各家各户米粮紧缺,但窦家米铺里的米有的是,堆积成山,只是米价日日见涨,已从平时的斗米3钱变成了现下的斗米3两,一般的人家哪买得起,县里东拼西凑之前勉强从那购置了一批米,分给了城内的穷困户和部分难民,现下早已没了公款,爱莫能助啊。”
“这窦家米铺也太嚣张了,发灾财,真是奸商……”霍敬山闻言气不打一处来,卫玲珑忙拉住他,又对县令道:“想必这窦家米铺来头并不简单。县令可想过预支米粮,这样公款下来再还给窦家米铺呢?”
“这个下官何尝没有想过,已多次上门,可窦家只接受现银,下官甚至想过强行去一窦家的粮仓,可窦家背景深不可测,而且雇佣的家丁都比衙门的捕快多,真动起手来也不一定有胜算。”县令再次把将情况摊开了说,为自己的无能为力似乎也十分自责。
“真是岂有此理,这天下粮米不都出自于农民之手,到头竟全到这奸商的手上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窦家如此蔑视王法,我这就找他理论理论,看他的良心到底是什么做成的……”耿直如霍敬山,听到此处已是怒不可遏,拔腿就要往外去,众人皆大喊:“不可!”大叔也忙拉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