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儿臣还有一事……”
领旨谢恩后,拓跋渊就让拓跋逸退下,拓跋逸思量再三,终于决定向父皇询问卫常乐的情况。
“何事?”
“儿臣想问卫玲珑……”
“你很在意那名婢女。”拓跋渊给的是肯定的说法。
拓跋逸知道瞒不了,鼓起勇气点了点头,答道:“是。”
“为何?她不过一个贱婢,你堂堂太子为了她居然前往役库留守,成何体统!”
“父皇,她是为了儿臣才进宫的,儿臣于情于理都要确保她的安全。”
“你还没那能耐!”
拓跋逸一怔。袖子里的双手紧握成拳,心中很是不甘。但父皇所言不虚,再怎么不甘也无可奈何。
“退下吧。”
“父皇,儿臣还是想知道卫玲珑的情况。”拓跋逸决定不再退缩,“卫玲珑对儿臣有恩,儿臣不能忘恩负义。无论如何,儿臣都会尽己所能,确保她的安全。”
拓跋渊直直地看着拓跋逸,就想看看拓跋逸会不会退缩。
拓跋逸这回是铁了心,迎着父皇的目光毫无畏惧。
良久,拓跋渊平静地说道:“她不会有事,你大可放心。”
或许是父子间的默契,拓跋逸直觉父亲没有欺骗他,道了声“谢父皇”后就退了下去。
拓跋逸才退出大殿,就见到朴卜木领着拓跋雪莲和拓跋凡出现在门前。朴卜木已经告诉他们,接下来是他们二人一同觐见。这个情形让拓跋雪莲和拓跋凡都倍感意外。他们各自都有话要单独和皇上说,同时召见就没有办法畅所欲言了。
进殿之前,拓跋雪莲问拓跋逸是否安好,得到拓跋逸肯定的答复后,她立马松了一口气。
拓跋凡却郁闷不已,太子得到单独召见,就让他感到了父皇的偏心。现在张崇又出了事,若不能尽快解决这件事情,局面的发展恐怕会对他不利。
殿中,拓跋雪莲和拓跋凡分别向拓跋渊行礼。拓跋渊和之前见太子的时候一样,躺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
两人都以为皇上睡着了。拓跋雪莲呼唤了几声,拓跋渊这才缓缓睁开了双眼。
“朕乏了,有事快说。”拓跋渊先后向他们二人看去。
拓跋凡没有出声,他想让拓跋雪莲先说话,想来拓跋雪莲说完后就会退去,到时候他就能和父皇单独细谈。
拓跋雪莲想了一会儿后说道:“我没什么要说的。”
这话让拓跋凡感到吃惊,以为拓跋雪莲是在耍花招。但拓跋雪莲真的是无话可说,她本是护送卫玲珑去找信的,信已经找到了。且太子也获得主审张崇的许可,也没有必要为此向皇上开口请求。
“御马王,你呢?”拓跋渊的目光落在了拓跋凡的身上。
拓跋凡希望拓跋雪莲能在这时候主动告退,但拓跋雪莲根本就没有离开的意思。他等了一会儿,希望父皇只是忘了让拓跋雪莲退下,然而等来的却是父皇的不耐烦。
“有话快说,不说就退下。”
拓跋凡知道自己不能再沉默了,此刻他只希望父皇能够注意到他湿透的衣裳。然而,殿内昏暗的光加上拓跋渊疲惫的双眼,根本什么都看不到。
“父皇,儿臣是为张崇一事而来。”
“朕都听元肃说了。”
“儿臣不认为张崇和刺客一事有关。张崇若是梁国的细作,根本就没有刺杀太子的必要。他对大辽的情况一清二楚,若是细作,就不会提出那赎还之策,助大辽渡过难关。”
“雪莲,你怎么看?”拓跋渊问。
拓跋凡没想到父皇会问拓跋雪莲,为此心中吃惊。
“或许他另有目的呢?”拓跋雪莲道。
“什么目的?”
“这我就不清楚了,总之,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父皇,张崇在我大辽立国之初可是立下汗马功劳的,他如今已成了梁国的钦犯,没有必要再为梁国做事……”
“正如雪莲所言,他或许另有目的。”拓跋渊直接打断了拓跋凡的话,“这件事情朕已经让太子主审,猎狐堂协查。朕也希望张崇是清白的。”
“父……”
“好了,今日就到此为止吧,朕真的乏了,你们都退下吧。”
拓跋雪莲欣然告退,拓跋凡虽有不甘,但也无可奈何,只能跟着告退。
两人出了仁寿殿时,夜空已成了一种浓重的深蓝色。拓跋雪莲望着蓝宝石般的夜空,心情愉悦。而拓跋凡对此不屑一顾,快步离去。
拓跋雪莲叫住了他,语重心长地劝道:“小凡,皇上让太子主审张崇一案,你应该清楚这意味着什么。收手吧,我不想看到你们手足相残。”
拓跋凡不屑道:“收手?姑姑应该让太子放手才是。”
拓跋雪莲用警告的语气说道:“你这可是谋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