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阳光驱散了雨水带来的凉意,卫玲珑的心情也和阳光一样灿烂。她不再是枯坐在车厢里,而是坐在刘业身边,有话题时一起说笑,没有话题的时候便一起吹着风,晒着秋日的暖阳。
他们白天赶路,晚上同寝。因为已经越过那条阻止他们亲密的界线,两人的关系看起来就像一对夫妻。这种关系的好处就是在借宿的时候没有人会怀疑他们的身份,人们更愿意给他们提供住宿。
走了一个多月,从秋季走到了冬季,卫玲珑和刘业终于来到了信州地界。他们一路上没有遇到刘炎的人和仪鸾司,还增进了感情,可以说这一个月是卫玲珑最开心的时光。
虽然来到了信州,但麻烦和问题也接踵而至。
首先就是宝藏藏在哪里。
卫玲珑是看过藏宝图的,并且早已详细记在了脑海里。但藏宝图上也没有标明宝藏的具体位置,她只知道宝藏在信州的义衢山内。义衢山在是信州地界内一处大山,这是一笔可观的财宝,因此藏宝需要一个很大的空间。
第二个问题就是找到了宝藏后,要怎么将宝藏运走。仪鸾司和刘炎的人都在觊觎这份宝藏,而且运送宝藏也是个大工程。
“事情还真不好办呀。”卫玲珑叹气道。
“当年,钱自来是怎么办到的?”刘业问。
这话给卫玲珑提了个醒,“对哦,我们可以找帮助钱自来运送宝藏的人,他们应该知道宝藏在何处……”但话没说完,卫玲珑就泄气了,因为她从来没有向钱自来询问过关于宝藏的事情。
“我真是个大马虎!”卫玲珑敲了一下自己的前额。一个不留神使过了劲儿,把自己给敲疼了。
“你看你,没这个必要,疼不疼?”刘业连忙去看卫玲珑的前额。
卫玲珑本来是觉得疼的,但刘业的关心让疼痛立马消失了。她笑着说“不疼”,心里想着疼也值得。
刘业无奈叹息,摇了摇头。
“言归正传,你有主意么?”卫玲珑问。
刘业会动了一下缰绳,让马走得快一些,“吴浩应该已经到了信州了,我让他们打探去了。那么大一笔宝藏,晋国应该留有看守者吧?如果有这个人的话,找到他就是可以了。”
卫玲珑点头表示赞同,“那怎么把宝藏运走?又要送去哪里?”
要招兵买马的话,首先得有一个据点。北方距离京城近,当然不能在这片地区招兵买马。而去到南方路途遥远,带着这么一大笔宝藏当然不好上路。
“没有必要将宝藏运走。”刘业说。
“没有必要?”卫玲珑诧异地看着他。
刘业望着远方说道:“信州,便是我们的据点。”
卫玲珑非常惊讶,“信州……信州有你的人吗?”
刘业正要回答时,忽然望见了路边躺着一个人。他立即拉紧了缰绳,让马停了下来。
“怎么了?”
“有个人。”
卫玲珑循着刘业的目光看去,高高的枯草丛里,的确躺着个人。
刘业和卫玲珑从马车上下来,朝着那人走去。
走近一看,卫玲珑愣住了。
“你认识这人?”刘业问。
“嗯,他是顺风镖局的镖师……”
躺在枯草丛里的人,正是窦长卿。
窦长卿醒来的时候,已经入夜。桌上那昏黄的烛火,对他而言就非常刺眼,用手掌遮挡了好一会儿才适应过来。
他正躺在一张满是药味的床上,室内的家具十分简陋,这显然是一处医馆的病房。他想要起来,可肋部便传来的剧烈的痛感让他放弃起身。
他仍记得自己受伤的情景,一群强盗出现,劫了他们的镖,其中一人还将他达成了重伤。若是手下人拼死掩护,他也不可能逃出来。他原以为自己伤势过重必死无疑,没想到还能活下来。现在他最想知道是谁救了他。
“来人,有人吗?”
呼喊声引来了一名年轻的郎中。
“醒来了,不要乱动。”
“你是郎中?”
“算是吧,这里是我师傅的医馆。”
郎中一边查看窦长卿的伤势,一边说道。
“是你救了我?”
“不是我,是一对赶路的夫妇,要不是他们及时把他送来,你这条命只怕就没了。”
“他们在哪?我想向他们表示谢意。”
“在外面吃晚饭呢,你就在这里躺着,我去给你送些吃的过来,顺便告诉他们你已经醒来了。”
“谢郎中。”
年轻郎中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就有人走了进来。进来的不是那位郎中,而是卫玲珑。卫玲珑手里还端着一碗饭菜。
窦长卿见到卫玲珑,便怀疑自己是在做梦。他揉了揉眼睛,确认了眼前的人真是卫常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