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转声,冲璇玑子问:“老祖,咱们有多少存货,吹响御灵笛之前,我得先把该做的事做了,今儿这一场硬仗,咱们怕是要大出血了。”
“没事,尽管用。这些年,咱们几个老家伙,可弄了不少东西。”璇玑子豪迈地赫赫两声,身子一闪,没入了沙舟的影子中。
他在神坛之地呆了那么久,很清楚沙舟为什么说这话。三年前,他被君玉阶送来此地时,也曾想过要不要先化解攀附在苍龙之势上的东西,但因着他是僵,到底属鬼道中的‘诡’,苍龙之势上的东西若是被引出来,第一个怕就会烧上他的身。
所以,他一直没有动。
想着等小舟到了,让她来处理。
说起来,原沙舟还真会找人,他们一脉只剩七个人,而能处理这里问题的人,却只有他家小舟。
他们另外几个,全都因所修之道,断了再碰这些东西的机会。
璇玑子回到圣棺,开了几个人修练的安眠之境,一股脑,把他们几个这些年的存货,全搬到圣棺空间中,出来的时候,还把他另一个伙伴,锦珀给敲出了棺材,让他一起出来,协助沙舟。
至于另一个青陌……
闭死关去了。
青陌与紫皇原本同是玉僵,但现在紫皇却先渡劫成魃,青陌受到打击,封了自己棺材,不到渡劫不出棺。
璇玑子这会儿,就算想找他帮忙,都破不开青陌的封棺印,所以,只能找锦珀。
而沙瑞……
从沙舟渡完元婴劫后,就被君玉阶关起来了,除了紫皇渡劫时被放出来观了一下劫,后面,就再没出来过。他修为太低,还是铜尸,君玉阶担心放他出来,被人打碎铜尸,那就得不偿失了。
璇玑子去给自家徒孙搬好东西,沙舟则一动不动,静静观察天空,待天色暗下,月牙爬上树梢,也不知她捕捉到了什么,只见她眸子一动,手一挥,身前蓦然多了一个法坛。
法坛除了一个香炉,干干静静,再没有其它东西。
沙舟吐息,身一动,那套独属于她的紫色束腰道袍,蓦地穿到了身上。
道袍上织了不少祥云,厚重又繁复,但莫名的,就是给人一种说不出的道韵感。
这道袍一换上,沙舟通身气质,刹那间便庄重不已。
佛皋看着换了身装备的沙舟,佛目下意识眺望至巨峰之上,眼里透出淡淡悲悯。
“佛皋大师,为我护法。”沙舟神情冷肃,指间突兀夹起了一张黄符。
佛皋似乎知道沙舟要干什么,脚下莲花一踩,身子骤然上了半空。
他刚一停住身子,佛珠一抛,佛链上就猛地飞射出十八颗珠子。
这十八颗珠子,以莲开之状,将沙舟紧紧护在里面,然后寸寸绽放,成了十八朵佛莲。
佛皋阖下清亮佛目,感激道:“阿弥陀佛,施主,灵族众人之灵,就有劳你了。”
沙舟:“这是我答应她的事。”
沙舟嘴中的那个‘她’,指的是谁,佛皋心里清楚,他不再打扰沙舟,静静为她护法。
云端深处,静等着脚下那些破阵打上门来的大乘修士,瞅见峡谷中沙舟的举动,眼里同时浮现疑惑。
“炙阳圣尊,灵族之女此举为何?”
其实只一个道人,看不明白沙舟举动,转眸,问那年轻道人。
而他口中圣尊二字一出,这人的修为也顿时暴露了出来。
在九洲,能以圣尊为号的,只有渡劫期的修士。渡劫修士极少现于人前,多数都在闭死关,以备最后的飞升劫。
这个时期的修士,多数已不将宗门与个人利益看在眼里,他们一心只想飞升,鲜少出来管宗中俗事,神坛这里,既然出现了渡劫圣尊,可想双宗有多重视这地方。
被叫炙阳的渡劫圣尊,冷睨着峡谷,摇头道:“不知,灵族向来神秘,他们那一脉的术法,本尊也不了解。”
确实不了解,他们甚至不认识沙舟跟前的那个法坛。
九洲修士做法,没人会请坛,也更没有开坛一说,也就只有末法时代的各家道长,会以法坛启法开坛。
沙舟欲开坛,把汇集神坛的业孽斩断,让这些业孽各自回逆,去寻找他们真正的主人。
没错,就是业孽。
试问天下,谁又知道,神秘又让世人敬仰的神坛,竟藏了世间最多的业孽。
这些业孽还全都攀附在苍龙之势上,让苍龙气势强行消化它们。
但业孽太多,就算是代表九洲的苍龙之势,也没办法完全消化这些业孽,这些业孽从何而来,不言而喻。
双宗屹立九洲几个会元,气运不见回落,还代代都有修士飞升,这其中说没问题,都没人信。
但找不到证据,世人就是想置喙怀疑都难。
然而,现在沙舟却找到了他们的罪证。
业孽,庞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