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王锦一手拿着油灯,一手拿着一团湿漉漉的黑色毛团走了回来。林槿衣看见那毛团又下了一跳,下意识往景煜身边靠了一步。
景煜这时问道:“是什么东西”
王锦看了看,回道:“从土墙里长的发菜而已,像头发不过肯定和头发没一点关系。”
林槿衣这才放下心来,想到自己刚才居然以为这里闹鬼,不由得脸热了起来,心里默默鄙视了自己一番。
“继续走吧。”景煜命令道。
一行人,又动作起来,只是这一次是王锦和张路走在前面。打开那扇大门,露出了里面一个又一个用纯铁打造的牢笼。林槿衣还没进去,便听到了里面哗啦啦的锁链声音。里面的空间比林槿衣想象的还要大,至少有十几个小屋子,几乎每一个小屋子都关着一个人,皆是披头散发看不清容貌的人。
景煜一路向里走,在最后一个小屋子停了下来,“过来。”景煜命令道,虽然没有叫林槿衣的名字,但看王锦和张路的反映,林槿衣知道她是在叫自己。
林槿衣的手紧紧攥着衣角,面前的这一切很难不让她联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难道……难道林宁被关在这里林槿衣觉得自己简直不敢相信。
林槿衣脚步艰难的挪。到了那个小屋子前,只一眼,林槿衣悬着的心就放了下来。里面是一个身形消瘦的女人,一头长发拖在地上,身上的白衣也带着斑驳的血迹。
“杀了我吧。”
屋子里的女人突然说道,女人拨开眼前的头发,用一双浑浊的布满血丝眼睛看着景煜。
景煜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向了林槿衣,问道:“你觉得呢”
林槿衣不明所以,仔细瞧了瞧那个人,是一个素未谋面的人,但为了保险起见,林槿衣还是问道:“她叫什么名字”
景煜很痛快的回答道:“谢玉莹。”
林槿衣飞快的在脑海里搜索着有关这个名字的记忆,然而这一幕落在景煜眼里,却是林槿衣有意包庇这个来自东襄国的奸细。
但景煜还在等,似乎在期盼着什么似的,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林槿衣也随之想起了有关谢玉莹的一点点记忆。
谢玉莹,是东襄国的人安插在京城打探情报的,因着自己花魁的身份接触到了不少达官贵人,也算是一个重要的存在,最重要的是,她怀疑控制谢玉莹蛊毒和自己身上的毒是一模一样的。或许。她能在谢玉莹身上找到解毒的线索。
然而,事情又远没有她想象的那么乐观。如果自己出言要保下她,岂不是又坐实了自己是奸细的证据
“我不会救,也不会杀。”林槿衣刚说完答案,那边谢玉莹突然痛呼出声,不过下一秒谢玉莹就死死咬住了自己的手背,将所有的痛呼声咽了回去。
但这并不能缓解那种从骨髓里散发出来的疼痛,谢玉莹在地上翻滚了起来,在滚到墙边后,又用自己的脑袋撞墙撞到头破血流。谢玉莹又用自己流血的双手在身上各处抓挠起来,衣服被她弄的破烂不堪,虚虚的挂在身上,谢玉莹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努力的把自己缩成一团,最后只剩下机械的用脑袋磕墙壁的动作。
看着这样的谢玉莹,林槿衣忽然生出一股悲凉之感,原来没有解药的下场居然是这样的,一直折磨着你,不会让你彻底死掉,却又比死亡还可怕。
林槿衣下意识的抓住了景煜的衣角,像是抓住了什么依靠。
景煜也是第一次看到谢玉莹毒发——和林槿衣很像,只不过林槿衣毒发时没有谢玉莹这么恐怖罢了。
景煜突然道:“你进去看看她,死了吗”
谢玉莹当然没死,因为她的胸膛还在起伏,但这是一个极好的接近谢玉莹的机会,林槿衣自然不会拒绝,于是王锦走上前打开了锁,林槿衣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
虽然谢玉莹刚刚毒发过,但难免还会有反抗的力气。林槿衣一点点接近着谢玉莹,再发现对方已经昏死过去后,这才敢搭上谢玉莹的脉搏。果不其然,和自己是一样的脉象,只不过谢玉莹的脉象更加虚弱罢了。
林槿衣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拨开谢玉莹面前的头发,仔细的看起了谢玉莹的长相,能当上京城的花魁,确实是一番倾国倾城的容颜,在经受了非人般的痛苦,反倒为这张脸添上了几分残破的美感。
“没死,但是很虚弱。如果再来一次……她可能就受不住了。”林槿衣回答道。
景煜垂着眸,低声问道:“是吗,那你能治好她吗”
林槿衣沉默了许久,又想起来时那个温暖的怀抱,如实回答道:“我不能,因为我和她中的是一样的毒。”
景煜忽然抬起头来,眼中带着浓浓的失望……还有怨恨,林槿衣被景煜这样的眼神刺痛了心。
景煜突然抓住了林槿衣的手腕,沉声道:“是吗她是东襄国安插进青楼的奸细,那么你呢,你是什么身份,安插在我身边的奸细吗”
林槿衣从没想过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