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黄氏装模作样地接过子宁的茶水,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继续道:“林氏,你既嫁给我儿,以后就是李家妇,为我儿生儿育女是紧要的事情。昨儿的事我听说了,那昌儿你想养在膝下就如你所愿吧。只是你不能阻拦月娘去看望,平时让月娘搭把手照顾一二,莫要伤了她们母子情分。”
说罢还拍了拍子宁的手,以示亲昵。
“是。”子宁温顺的应了,心里却呕了又呕。
黄氏与月娘也算是沾亲带故,帮着她说话也是正常。只是这次是一定要让他们母子离心不可的,叫月娘尝尝失去骨肉的滋味。
“林氏,你那嫁妆单子我也看了,你既嫁入我李家,那嫁妆就都是老李家的东西,你一会叫下人都抬我房里吧。”来了来了,黄氏终于开口要嫁妆了。
“这……”子宁犹豫地看向李延,只见他慌乱的避开子宁的视线,心虚的开始喝茶。
果然是靠不住的,李延恐怕私心也是希望能把子宁的嫁妆占为己有的,毕竟穷人乍富,谁能抵挡诱惑。
何况李延还要在外面行走打点,他能有什么钱?再说了,在他们老家,女子进了门,连人带物都是男方的所有物。
子宁真想啐他一脸,你也不看看你那三两重的聘礼,脸皮真厚。
“母亲,这恐怕不妥吧。一来,我朝律令并没有女子出嫁,嫁妆归属夫家这一规定,就算夫妻和离,女子也是可以带回自己的嫁妆的;二来,母亲您可会打理铺子田产?我知老爷在乡下苦读时,你们没有闲钱经营铺子,只靠务农度日,这些产业母亲怕是打理不好呢,老爷今后升迁,处处需要银子打点,需早日绸缪啊;这三嘛,老爷如今还未授官,若是传出风声,说老爷强占妇人嫁妆,明明早已有妻儿,却骗说未曾娶妻,世人恐怕会唏嘘吧,昔日跨马游街的探花郎,竟是个不仁不义之辈。”
“你是在威胁我吗?”李延将手中的茶杯发出“砰”的声音,想表现他的不满。
瞧瞧,不过几句话就急眼,老爹你也有看走眼的一天。
子宁嗤笑,而黄氏则原形毕露,不再装模作样,泼妇模样显露无余。
“林氏,你就是不想把嫁妆给我,说的这么严重干什么?今日你要是不把嫁妆给我抬过来,我叫我儿休了你!”黄氏只是一介村妇,觉得林氏不愿交出嫁妆就是不听婆婆的话,并不觉得自己的行为会造成多严重的后果。
她要的本来就是完全的控制权力和任人摆布的儿媳妇。
子宁心里不屑,看着李延温和不再,黄氏目露凶色,为了黄白之物,在新婚第二天就翻脸,自己也绝不能以息事宁人的态度处理了,今日若退一步,明日怕是得退两步了,李延今后还需要左相,自不敢对自己冷眼,黄老太本就不足为惧。
“我既嫁过来,自是想好好过日子的。只是你们住着我的宅子,吃喝一应用的全是我的银钱,却不明白自己的地位,趴在我身上吸血还不够,还想骑到我头上作威作福。李延,我知晓你所图,你若不想自己的官路止步于此,十余载寒窗苦读毁于一旦,我劝你好好想想自己今后该怎么做。我虽为一女子,但我的作用可不止与内宅,不信你可以试试。”子宁说完便走了,不给黄李二人辩驳的机会。
真是晦气。
对于这样的人家,根本不必给好脸色。今日与他们撕破脸挺好的,以后再也不用扮演温顺的小媳妇了,也不用与贪得无厌的人虚与委蛇。
凤凰男就该有凤凰男的样子,以后谁再敢在自己面前撒泼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骨头几斤几两重。
回到映月轩,子宁稍作收拾,便倒头睡下了。
天大地大,补觉最大。
这边子宁睡的鼻涕冒泡,那边黄李二人却愁眉苦脸 。
“儿啊!你瞧你那媳妇,好生威风,娘今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好不容易盼得我儿高中,迎娶大家小姐,没曾想竟是这般模样,还不如月娘好拿捏。”黄氏抽噎道,不知她是真的心里苦还是装模作样,眼角只有泪珠几点。
“母亲,让你受苦了。只是如今我还未授官,恐怕还需要岳父为我美言。何况岳父对我有知遇之恩,我们不该苛待他的女儿。母亲您就听孩儿的话,对她好点吧。等孩儿授了官,有了俸禄,自不叫母亲受气。”李延与黄氏分析了利弊,也不知道黄氏有没有听进去,只是今日还有要事,没坐一会就走了。
只到午膳期间,子宁才被春樱唤醒来,“夫人吃些暖羹再歇吧。”
子宁起身,看着屋里的丫鬟,似想到了什么,“传膳吧,确实饿了。”
午膳用毕,子宁叫人去把西此间收拾一下,叫秋菊去把昌儿抱来,又唤了春樱把家里所有仆役的卖身契拿了过来,细细核对。
因着宅子与仆役都是早十天送来李家的,需要人手布置新房,打扫等杂活。
这十日间,李家诸人使奴唤婢,日子过的好不潇洒。从前事事亲力亲为,现在事事有人伺候,骨头都躺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