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吗?”沈恕声音温柔似春风,一如初见,宛若冬日里的阳光,让人抓住了一缕就会贪恋全部。
“你为什么背叛我?”胡溪柔已经想明白了。
首先,自己怀孕的事情为什么会被陛下知道。阖宫上下全是自己从胡家带来的人,根本不敢有人乱说,除了,当事人本人沈恕;
再来,自己明明已经吐完了全部的药汁,为什么还会生下怪胎?只有作为自己的问诊大夫沈恕能做到,他居然给自己下药;
最后,景妃怎么会知道那件事情,自己做的隐蔽,根本不会有人知道,是自己那天和沈恕聊天说漏了嘴……
“为什么!”胡溪柔歇斯底里,她只是想要一个答案。
“说话啊,沈恕?”沈恕沉默不语,胡溪柔颤抖着走向他,跌到了他的怀里,“为什么,你说啊?不是你先说的爱我吗?”
“我不叫沈恕,你可以叫我严恕洪。我的父亲,被你们胡家迫害,我上门询问他的尸骨何在,却被人打了出来,我也只是想要一个答案啊,为什么不能告诉我呢?”沈恕一把推开了胡溪柔,就像是甩开了一条臭虫。
他嫌恶的表情刺痛了胡溪柔的心,“可我有什么错呢?我也是胡家权力的牺牲品啊?我是无辜的啊?”
胡家做的这些事情,胡溪柔确实不知道,家里都有哥哥姐姐顶着呢,她只要做好乖巧讨喜的幺女就好了。
可姐姐走了,她就被爹送到这深宫中,漫无天日。她原以为她的阿恕,是照进她生命里的光,有了他,她觉得她的余生都亮堂了起来,谁知竟是有一个深渊呢?
“你身上流淌着胡家的血,你就并不无辜!你受胡家的庇护,享受着胡家玩弄权势夺得的财帛名誉,顶着胡家的名头为非作歹,你敢说你从来没有草菅人命吗?你敢说你入宫以来没有害过任何一个人吗?你敢说你不会成为下一个胡溪慧为延续胡家荣耀而搅弄风云吗?你早就入局了,就别再说早就无辜了。”沈恕不屑,他一直讨厌她自以为是的态度。
她就像个上位者,自以为可以操控别人的命运,却不知,自己不过也是棋子一枚。
她养尊处优太久了,忘记了敬畏生命。
“噗——”胡溪柔喷出了一口鲜血,她笑得苍凉,“哈哈哈,你说对了沈恕,我就是豺狼虎豹,我草菅人命,我是非不分,我为非作歹,这些我都认,那你呢,可曾爱我啊?”
胡溪柔的身下开始渗血,沿着白色寝衣的纹路不断向外蔓延。
“不曾。”沈恕回答地干脆,“说来真是可笑。父亲给我取名恕洪,是想让我宽恕世间的一切不幸,包容一切苦难。可惜我做不到,我的心中只有仇恨,叫我宽恕,我做不到。面对你这样的人,你不思悔改、毫无愧意,脑中只有情爱,你叫我如何宽恕?恩?你教教我啊?”
沈恕也是枯木难支,一朝大仇得报,信仰的世界顷刻崩塌,支撑着生命行动的琴弦断裂,他要怎么活下去?
胡溪柔瘫倒在地上,她的身体不断地颤抖起来,“沈恕,你过来抱抱我,我就告诉你,你爹的尸骨在哪里。”
她感觉到了生命的流逝,姐姐好像要来接她了,她们又可以一起在庭院里荡秋千了,真好啊。
沈恕走过去抱起了胡溪柔,把她放回了床榻上,“你说吧。”
“沈恕,我的一生都受制于人,我不自由,过的并不痛快。但,栽在你手上,我心甘情愿,罢罢罢,胡家欠你的就由我来还吧,至少下辈子我不欠你什么了。只求下辈子还遇见你,但只求擦肩,不求相识。”
沈恕从浅絮宫出来后,直奔城郊,再也没有回来过。
而胡溪柔,沈恕给她留了药方。
她的情况和胡溪慧相似,都是生产伤身,由汤药吊着命兴许还能再活三五年。
胡溪柔看了药方,和她姐姐的一样。
或许吧,他一生精湛的医术,就该行走四方,治病救人,而不该困于一隅,陷入权力的旋涡,成为斗争的牺牲品。
宫女看到药方,去煎了药来,放在床边。
胡溪柔没有喝,比起痛苦的活着,不如痛快的死去,至少这一次,她可以自己做决定,感受一下自由的畅快。
子宁特意和宋舒约好了第二天一起看录像,因此她们准备了炸鸡、可乐,一切准备就绪,开始观看胡溪柔和沈恕最后的诀别。
“胡溪柔真的是恋爱脑吗?感觉好离谱啊。”宋舒不得不感叹一句,之前她做的事情查都查不出来,结果谈个恋爱上头成这样?
“谁说不是呢?要我说沈恕才是真的恐怖。他好清醒,就差没指着骂胡溪柔恋爱脑了。”子宁感叹一句,心中无爱人,拔剑自然神。
“你说沈恕到底爱没爱过啊?”宋舒一脸八卦,想和子宁分析一波。
“我看他爱不上,他一开始就是带着目的去的,他知道胡溪柔仇人之女,怎么可能爱上呢。如果他意志不坚定,也不会入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