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榻上的少年翻了个身,大手在旁边摸了摸,凉的,霍千夜睁开惺忪的眸子,不满地蹙了蹙眉,先生又那么早出去了。
“公子……”
门外传来声音,萧云清穿着绯色官服进来,发梢还带着湿气,看样子是刚下朝回来。
“小懒猪可算是醒了。”
闻言,霍千夜撇撇嘴,“哪有嘛,先生。”
“好了,快些起身,用早膳了。”萧云清凑近少年挠了挠他的下巴。
“嗯,好。”
霍千夜收拾好后,挨着青年坐下,“先生,三日后我便该出发去边城了。”
青年喝茶的手一顿,接着又恢复正常,“好,好好照顾自己,我等你回来。”
少年斗志满满,“我一定会尽快成为可以站在先生身边的人。”
是了,霍千夜听到过旁人议论,
“你觉得谁能配得上萧少师?”
“那必定是惊才绝艳的姑娘啊,不说别的,样貌自然不能差,琴棋书画得是一等一的,温良敦厚,柔明毓德……”
“这么一说,能配的上少师的女子几乎没有吧。”
“……”
萧云清唇角上扬,“在我眼里,我的阿夜就是世上最好的,是旁人比不上的。”
“那说好了,我不在时你可不能看上旁人,不许移情别恋,你的榻只有阿夜能上。”霍千夜头靠在青年的肩上,轻哼道。
“那你记得活着回来,不然我定要养好多个貌美的小郎君。”萧云清将少年推开,转过身去。
少年凶巴巴地又将萧云清转过来,“不可以,你是我的。我命硬得很,这辈子就缠上你了。”
……
但天不遂人愿,霍千夜偏偏在要走的前一夜病了,全身无力,下不了榻。
不发热,不咳嗽,偏偏是全身无力,想走也走不了。
这不,萧云清带着大夫来给少年看病。
老大夫边捋胡子边把脉,这个动作保持了很长时间。
躺着的少年有气无力地问道,“大夫,我这是怎么了?你摸出来什么没?”
老大夫回神,轻咳了一下,“世子,你这是中风之症啊,这必须得仔细养着。老夫给你开一副药,两个,不,至少得三个月不能出门,不然,还得从头养起。”
萧云清“啊”了一声,担忧的看向霍千夜,“这一定得好好养着,阿夜你一定要好好听从大夫的话。”
“可是我……”还要去边城参军啊。
话被萧云清打断,“此事暂且搁置,养好身体要紧啊,阿夜。好了,你先歇息,我去送送大夫。”
霍千夜一个人躺在榻上,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窗前云纹香案上,精致的雕花紫金香炉向外逸散着淡淡香气。
“阿夜,先喝药吧。”
萧云清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把无力的少年扶起来,眼瞅着少年将药全喝下去,才满意的点点头,“真乖,睡吧。”
霍千夜点点头,很快沉沉睡去。
青年轻声地关门出去了,
霍侯爷一脸复杂地看着出来的萧云清,“夜儿身体一向健朗,怎会突然中风?”
“这谁说得清呢,或许是夜里踢被子吹风了吧。”
“是吗,那这病何时能好?”霍侯爷轻哼。
“可能几天,又或许一个月。萧某又不是神人,哪里知晓呢?”萧云清挑眉轻笑,“既然这边城去不了了,那侯爷便给阿夜在京内安排一个职务吧。”
霍侯爷一脸菜色,扭头走了,罢了,总归自己也不愿让夜儿去那里受苦。
就这样,一连好几日霍千夜都是足不出户,可是把少年憋坏了。
这一日,严白一来了,
“先生,我来探望阿夜,顺便进去陪他解解闷。”
“嗯,进去吧。”
一脸生无可恋的霍千夜看到有人来看自己,逮到他就开始诉苦,自己这几日浑身无力,困得要死。
又兴致勃勃地听着严白一讲着这几日外面发生的趣事,什么江侍郎家的小妾跟人跑了,孙夫人家的狗生了个很丑的狗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