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动,可话听着还是跟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应惊云听他说的艰难,这句话仿佛是一个一个字吐出来的,只当是这小厮害羞了,竟然主动邀请和蔺玄泽这个冰块独处,只道对方真的勇气可嘉。
不过他不想走......要是他走了,还不知道蔺玄泽会跟这个麻子脸小厮偷偷摸摸做点什么。一想到能抓住蔺玄泽的把柄,感觉身上的血液都沸腾起来了。
“没听见吗?还不快走。”蔺玄泽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语气冷漠。
见应惊云还扭扭捏捏不愿意走,直接下了逐客令。
应惊云知道自己没法待下去了,视线在两人身上看了又看,越看越啧啧称奇,最后给蔺玄泽发了一道传音。
“蔺玄泽,现在鹤兰城谢家还尸骨未寒......你也别太过了。下次来天云宗,我可以把我收藏的美人图送你几张......”
说完就一边摇头一边叹气地离开了。
剑尊修为虽高,奈何审美有问题。
等应惊云离开,郁尧也懒得再伪装什么了,直接在应惊云刚刚的位置上坐了下来,舒舒服服地往软椅上一靠。
在落座之前,还迅速出手,夺过了蔺玄泽手中还未喝下的茶水,将之一饮而尽。
郁尧单手撑着脸,转了转手中的白玉茶杯,冲着蔺玄泽似笑非笑道:“想喝本座倒的茶......剑尊如今还不够资格。”
蔺玄泽用那双淡漠的眼睛扫了他一眼,没有开口的意思,可视线却一直没从对方身上移开。
即便是用了再平凡不过的伪装,对方的一颦一笑,每一句说话的语气,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和神态......却都是独一无二的。
很特殊。
一切的特殊与不凡之处,都属于藏在这浅陋伪装之下的那位碧烬山魔尊。
蔺玄泽突然记起幼时师尊拉着他的手,走过沧剑山的山门时对他说过一句话。
苍生万物在你看来不过尔尔,若用你这双眼睛感知到了特殊的存在,就牢牢抓住他。一心修炼、心无旁骛固然通向大道之门,可心有所念,却是开启大道之门的钥匙。毕竟“仙”字的左边是“人”,要升仙,先成人。
郁尧......
蔺玄泽在心里反复琢磨着这个名字,像是缓缓念了数遍。
可会是师尊口中,需要他牢牢抓住之人?
就在郁尧将他的茶杯夺取,将其中的茶水一饮而尽时,浅蓝色的浮框中又刷过去大片字幕。
【魔尊知不知道方才剑尊用过这个杯子啊?!】
【虽然剑尊还没来得及喝你倒的茶,但是这个茶杯,他刚刚喝过啊!】
【这是接吻了吧,间接接吻怎么不算接吻!都间接亲了,离真亲还会远吗?快去搜教程看看,什么法式舌吻、恋恋情深,都给我来一遍!】
【我们看了也没用啊,(猫猫叹气)】
【我真巴不得按着魔尊的嘴,把那个茶杯蹭一圈。】
【前面的,哈哈哈你磕疯了吗?这么魔鬼?】
蔺玄泽视线突然停在郁尧手中的茶杯上,盯着茶杯边缘那道浅浅的水痕。修仙之人的观察力都非比寻常......郁尧方才唇角触碰到的地方,刚好是他喝过的位置。
他跟郁尧......喝了同一个茶杯,甚至还喝了同一个地方。
不知道为什么,蔺玄泽觉得从来都是泛着凉意的胸口,有些微微发烫。
他向来不喜旁人用他的东西,甚至碰一下都不行,可他方才却没有第一时间阻止郁尧夺杯的动作。
若说一来是好奇,好奇对方此举背后的目的。
那么二,难道是因为......郁尧其人,于他而言是那个特殊的存在?
郁尧不知道蔺玄泽一个人在那里面无表情想什么,他单独把蔺玄泽留下,自然是有正事。
便宜不能被白占,也不能事事都得让他这个工具人来操心。
若说能者多劳,眼前这位剑尊男主,不是更“能”?
他直接把店簿往茶案上一丢,双手抱胸靠在塌上淡淡道:“剑尊也不认为是本座灭了谢家满门吧。”
郁尧扬了扬头,眼里闪过一抹得色。
蔺玄泽没有怀疑他,反而认为灭门之人另有其人,他也是变成猫才意外知道的。
既然如此,他也得搬出这个,炸蔺玄泽一番。
并非只有蔺玄泽无所不知,每次都能识破他的伪装,剑尊私底下的德行,也别想瞒过他。
蔺玄泽表情不变,盯着桌上的店簿看了一眼。
“所以?”
郁尧冷哼一声,暗道蔺玄泽就是假正经,无论什么时候脸上都滴水不漏。
“就在方才,那冒牌货对溪宁城赵家下手了,刚好被本座撞上,虽然没能为民除害,但也知道了那冒牌货的藏身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