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把钱倒在桌子上,“你数。”
店小二愣了一下,也不客气,就低头数。
最后,店小二伸了伸懒腰,捶着腰背,道,“不够啊!”
其间那人并没有低头看,全然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就好像数钱的钱,并不是他的一样。
“一千八百零六十六两。”
“还差三百四十五两八钱银子。”
帐台上敲算盘的人,手指顿了顿,“那抹去领头,你就不欠了,去吧!”
“掌柜的?”店小二难以置信。
虽然店里人不多,算不上高朋满座,但是人流量也不少啊。
还有几个老熟客。
却也没有人有异议。
“我会还你的,”那人不苟言笑,把钱袋塞进衣带里就要走。
“冯蜜,去给这位少侠付了。”
许鸢大手一挥,学着话本子里财大气粗的少爷们散点财。
所谓有失有得嘛。
冯蜜才过去,礼貌极了,不乏也带着几分傲气。
“不必,”那人抬脚就走了。
许鸢撇撇嘴,看了看沈裳楠,见她不说什么,自己也就默默的认下来了。
一顿饭因为许鸢在,依旧吃得无比开心。
沈裳楠的嘴,在她吃完饭后,借消食之机,叭叭叭的给许鸢传授一些人生经验。
午后清风万里,一碧如尘。
霏阳茶楼。
一个带着黑色帷帽的人,一步一步走上台阶。
“贺八!”许鸢招摇的像只花蝴蝶。
对,此人正是在宫里准备当面暗杀她的人。
叫贺八。
……
月黑风高,许鸢被救下来的时候,她很茫然。
一方面因为沈裳楠眼眸里的星空泪点,泪晕很大。
另一方面,她不知道为何,自己心里面空落落的。
言不由衷,说不出来。
明黄色的墙面从上到下,连人也是。
“你是什么人?”声音饱含着威严,也是十足十的威风,脸上的皱纹不浓但密,细小的爬在脸颊上,使那张脸更加清晰。
当然底下的人也得挣扎一番,险些被摁不住。
最后再来一个下马威,嘴角含血,眼里是不屈的怒火。
“贺信宜?”
“连鹤城里的贺家?”
明黄色的衣服端着气度显得气宇轩昂,眼里的落寞也在渐渐放大……
当然这些许鸢和沈裳楠都看不到。
后宫不得干政,是包括所有的女眷。
哪怕她是公主殿下,也不过是温室里的花朵,娇艳又刻意。
最后他们在外面待到月上中天,才结束。
“父皇?”
明黄色的衣服有些紧绷了。
他揉了揉眉心,顺便叹了口气。
那一声气息,无奈又苍凉,让满怀疲惫的人显得更加疲惫。
“父皇,怎么了?”许鸢还是想问问。
“是因为连鹤城里的贺家吗?”
明黄色的衣服愕然了一下,又久久矗立了一阵,叹了口气,“旧事,一场旧事而已……”
未尽的话戛然而止。
……
贺八被抓进了大牢。
但是路过的时候,她深深地看了一眼许鸢。
许鸢不害怕,但是心慌慌啊!
那一眼意味深长。
不知道是什么用意?
恐吓吗?
大可没有必要啊!
以至于她扑了扑自己的衣裳,竟然滑落了一张纸条。
胡蝶捡起来,一群人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