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东苑鸡飞狗跳,西苑则是风平浪静,一派和谐。
青梅将一整盘剥好皮的葡萄推到沈听竹面前,笑道:“小姐,你吃!”
沈听竹捻起一颗葡萄,葡萄晶莹剔透,汁水四溢,“青梅,今日怎么这般开心?”
青梅早已按耐不住激动,一听沈听竹发问,便跟打开话匣子般叽叽喳喳道:“小姐,东苑那边如今是鸡犬不宁,大家都在议论二小姐的身世,老爷二话没说就给了她两巴掌,让她禁足一个月。二小姐是旧伤未愈,再添新伤啊。”
沈听竹佯装吃惊,“芙儿妹妹的身世,有何问题?”
“小姐,你竟不知?如今皇城无论老小都在议论这件事!”青梅凑到她耳边,悄悄道:“大家都在说二小姐的生父不是老爷,而是另有其人!”
沈听竹“惊讶”捂嘴,“竟有如此稀罕事。”
青梅小鸡啄米似点头,附和道:“可不是嘛,也不知是哪位能人如此大胆,这不等于直接打沈府的脸吗?”她语气颇为崇拜,“若是有机会,我真想见见她。”
沈听竹吃了个葡萄,淡淡道:“会有机会的。”
青兰走进房门,“小姐,安神汤已经备好了。”
“青兰,跟我一起去看父亲。”沈听竹起身,往书房走去。
刚到书房门口,便听见里面传来东西摔碎的声响。
沈听竹端着安神汤,微笑询问门外小厮:“父亲这样多久了?”
小厮擦汗道:“老爷自回府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我们都不敢进去,大抵有半刻钟了。”
沈听竹面上担忧:“父亲年事已高,怎么经得起这般折腾!”
心里:【哦,才半刻钟吗,早知道再晚点来了】
她走上前敲门:“父亲,女儿来看您了。”
“都给我滚!”
沈听竹面色如常,推门而入,一茶杯扑面而来,砸在她脸上。
沈听竹避也不避,端着汤药站在原地:“若是父亲这样能够解气,那女儿甘愿做您的出气筒。”
“滚!”沈父又往沈听竹那扔了个茶壶,碎在她脚下,碎片飞起,划破她的侧脸。
沈听竹眼睛都没眨一下。
沈父见她逆来顺受模样,心中愤怒却莫名少了些,气喘吁吁坐下,冷哼道:“你倒是能忍。”
沈听竹跨过碎渣,将安神汤放在沈父前面,“只要父亲能消气就好。”
沈听竹主动提起那事,道:父亲是在为芙儿妹妹伤神?”
沈父横了她一眼,没说话。
沈听竹垂眸道:“依女儿所见,此事多半只是有心之人的构陷。”
沈父正视她道:“此话何意?”
“芙儿妹妹的身世毋庸置疑,而仅仅一日,谣言能传的人尽皆知,多半是有人在背后操纵,意图陷害沈家。父亲不妨想想,有谁一直视沈家为眼中钉,肉中刺。”
沈父道:“你的意思是……”
“正是。”沈听竹点头。
沈父恍然大悟,呐呐道:“竟是李家。”
沈父颇为赞赏看向沈听竹,“听竹,此事做的不错。”
“女儿也是暗自揣测,全仰赖父亲教的好。”
沈父气消了,连看沈听竹也顺眼几分,“那依你看,这件事应如何解决为好啊。”
沈听竹道:“女儿认为,此事最好便是放任自流,李家故意传出谣言,是想引得我们自乱阵脚。若是不管它,谣言自然不攻自破。”
沈父不住点头,“此话有理,那就照你说的办。”
沈父终于肯好好看一眼面前的沈听竹,她虽然还是低着头,胆小怯懦,不敢与他对视。
曾经他最厌恶她与江爱晚宛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样子,有意疏远,放任她自生自灭。
今日,却觉得她端庄守礼,比起芙儿的娇蛮任性,似乎听竹才更像他的女儿一些。
沈父心里有些愧疚,这么多年,他待听竹到底是冷漠了些。
他招手道:“听竹,来为父身边。”
沈听竹诧异抬眼,似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什么?”
沈父心里更是难受,瞧女儿与自己生分的模样,他耐心道:“来为父这里。”
沈听竹慢慢挪到他跟前,沈父拍着她的手歉意道:“这些年,终究是为父亏待了你,你生我气吗?”
沈听竹眼眶红了,泪眼模糊,哽咽道:“怎么会呢,您永远是我的父亲。”
沈父欣慰道:“今后有什么想要的,想做的,尽管跟为父提。”
沈听竹立马道:“父亲,三日后便是娘亲的忌日,女儿想去城外的静安寺替她祈福,可以吗?”
沈父神情茫然,沈听竹便知他忘的一干二净,替他解释道:“我知道父亲平日忙于公务……”
沈父掩去尴尬,“时间竟过得如此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