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人,怎么舍得跟我真心来往。”隋宁远重新解开腰带,“我在里面多穿一件里衣,冻不着,不消担心。”
祁广拗不过,主人家换衣裳,他就拎着柴刀斧头在屋外等着。
两人一瘸一拐朝山上走时,隋宁远突然道:“对了,若是一会儿他们“问起你我的关系,就说是远房的兄弟,记住了?”
祁广虽不懂其中门窍,但极听话,也不多问。
周老汉说得到真没错,还在昨天的地方,祁广到时,他正跟着三个儿子一人一把板斧,各守着一摊松木砍枝修条,远远就见祁广那宽肩高个从山腰冒头,喜不自胜,扔下斧子就上来迎接。
“恩公来了!”周老汉乐呵呵迎上来。
大儿子周福紧跟着扔下斧头,追着上来,笑道:“爹,你和恩公聊着,我去下头找我娘打些粗茶来吃。”
说着便乐颠颠跑了,周老汉笑容满面,招呼他们坐下。
隋宁远走山路累了,从刚才开始便弱弱撑靠在祁广身上,腰身塌软,脸色惨白,瞧着是一点力气都没有。
“恩公,这位是?”周老汉转向隋宁远。
“堂兄。”
“表兄。”
隋宁远扶着额角和祁广对视一眼,刚才千算万算,竟然没提前串通好,说出两个不一样的答案来。
真是丢面儿啊。
还好隋宁远脑袋转得快,面上不露破绽,说道:“是堂兄也是表兄,家里头结亲近便,说来说去都是一个宗祠下头的。”
“理解理解。”周老汉笑了笑,道:“那既然恩公带着家里人来了,可是已经做好了打算?”
“俺全听俺阿兄的。”祁广嘴巴一闭,就看向隋宁远。
隋宁远略略沉思,咳嗽两声,向祁广那侧歪了歪身子,一副要倒不倒的模样,周老汉见他忽然弱柳扶风,慌了起来,忙问:“小公子这是怎么回事?”
“是这样。”隋宁远捶着心口,慢声道:“我这兄弟心眼好,不远千里前来投奔我,为的是照顾我这父母双亡的病表兄,我这病身边离不了人,做饭倒水都得有人伺候着,所以有个事想跟老汉商议。”
“啊,你说。”周老汉摸不准是要涨工钱,还是要拒绝他的邀请。
“松江府太远,一来一回需得是一天的功夫,若是有什么事绊住了,恐怕两天都回不来,那我岂不是一个人待着无人照看?”隋宁远又咳嗽了一阵,才道:“所以我想着,能不能让我这兄弟不要去松江府,只在这山上帮你们砍树装车。”
“这...”周老汉为难顿了顿,正巧周福乐颠颠端着粗茶筒回来,打断二人的话。
隋宁远也没再多说,仍是那副随时都能咽气的娇弱样子,就连喝水都是祁广喂到他嘴边才喝的,他本来就抱病已久,现在又可以装起来,倒真是可怜。
这说辞是隋宁远昨夜就想好的,思来想去,周老汉能给多少银子都不是事,最大的麻烦还是怕祁广去人多眼杂的地方走动,惹上麻烦。
万全之策,还是让他只在这后山密林里忙活着。
“可是我周老汉想雇个人手,就是为了能顶替我的班,若是不到松江府,恐怕...”周老汉面色犹豫,心里不乐意,又惦记着祁广是他的恩公,不好意思开口。
“银子可以减一些。”隋宁远这才慢条斯理说出自己的打算,他道:“道理我们兄弟俩懂,做多少活儿就收多少银子,没有偷懒还多要钱的道理,所以这工钱还有再谈的余地,我也答应你,让我这兄弟一路帮你们运到鹿口驿,如何?”
“啊啊,这自然是可以的。”周老汉松了口气,刚才对方半天不提条件,害得他担惊受怕,怕对方仗着恩公的身份多吃多占,还不肯出力,结果看见竟是这么明事理的人,一下安定下来,自然答应。
“那老汉瞧看,多少两银子合适?”隋宁远立马追问。
周老汉还没发话,倒完茶水回来的周福抢先道:“那这样,既然壮士只能送到鹿口驿,相当于一半的路程,那不若就对半分银子,原先说定十两,现在就五两,壮士昨天救了我爹,我们再加一两,六两,这够意思了吧。”
话语落下,三四双眼睛同时望向隋宁远,都等着隋宁远拿个主意。
但隋宁远只是侧过脖颈,扶着心口,像一只引颈长鸣的鹤,漂亮憔悴,默不作声。
直到周福受不住,开口补充道:“恩公,这价格已经是我们周家能给出的最大诚意,漕运这行活计多,赚得多,你若是不做,自有人——”
祁广听得着急,怕丢了这好活计,以后再难寻赚银子的门路,稍有些沉不住气。
“大哥如此说,便是打量着我们兄弟俩无依无靠,蒙我们呢。”隋宁远终于说话,他只是勾起唇角,眉眼淡淡,“从鹿口驿,过阳城县,再到松江府运河,整个陆运我再熟悉不过,什么地方设关设卡,费多少事,我摸得清楚。”
“老汉,大哥。”他顿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