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吃过如此丰盛的美味了。
入嘴的食物并不是肉泥,但也被切成了小块,非常方便食用,它们口感各不相同,有的软烂,舔食进嘴里就滑进喉咙,有的筋道,需要多咀嚼几下。
碗底的肉汤也格外鲜美,仿佛化了骨髓在里面,又香又稠。
猫吃得全神贯注,倒是旁边坐着的人类中途离席,在带回来的塑料袋中翻了翻,往它的碗里扔了几个小圆片。
那是药,促进骨头生长的,也有补钙的作用,还有几片维生素。
前者的苦味儿被肉香掩盖,而后者本来就十分好吃。
猫没有问,它吃得抬不起头,这几个小药片被舌头卷着,和肉块一起囫囵下肚了。
它的饭足足有一大碗,这是按照医嘱说的每顿饭的标准,这样的大碗每天要三份。
一盆下肚,猫的肚子鼓起来,它吃饱了,但还没吃到撑,流浪生活让它养成了非常不好的生活习惯,如果量够的话,吃东西要吃到撑得要命才行。
猫舔干净碗底的所有汤汁,意犹未尽,对着人抖抖耳朵,“喵呜。”
还要继续!
莫惊春当然不会再给它吃的,她微微笑了一下,慢悠悠地说:“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人类就是这样听不懂猫语的笨蛋。猫早有预料,也不失望,它用爪子扣住碗边,稍稍使力又放松,碗底便晃悠起来,一下下磕着桌面,发出叮叮咣咣的声音。
“喵呜!”
它又叫了一声,尾音拉得很长。
——还不快给我准备食物!
女总裁慢慢喝掉手边绿油油的蔬菜汁,没了眼镜做遮挡,她用一双瞧着格外冷淡的下三白眼注视了猫一会儿,随后当着它的面把碗收起来,连着自己的餐具一起收走。
猫的碗放进水槽,等阿姨来的时候再洗,她的餐具直接放进洗碗机中。
她没有洁癖,但在接种疫苗之前,莫惊春拒绝和猫共用洗碗机。
做这一切的女人只是把笑容收起,但天生的臭脸让她没有表情的时候,瞧着仿佛在生气一样,看起来同温和毫无关联,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容反对的气势。
所以莫惊春有许多眼镜,她不近视,眼镜只是装饰品,用来柔和锋芒外露的双眼。
好在猫对人脸上表情的细微变化并不敏感,就像是人也不怎么能分清的猫表情一样。
猫此刻也没有空闲去观察对方脸上细微的不同,它已经出离震惊了。
它的前爪僵硬地抬起,再徒劳落下,爪垫按在空荡荡的桌面上。
碗!
它的碗!
“你能听懂我说话吗?”莫惊春转过身来问,“能的话就点头。”
猫眨眨眼睛,有点生气地把爪子收回来,这人竟然直接拿走了自己的饭碗,根本不满足它的需求,它才不想搭理人,低头舔了下爪子。
刚舔了两下,它忽然又想到,今天的一天都还没有过完,显然还不够“装模作样”的标准,它相信自己的魅力,但是人类喜欢出尔反尔也是出了名的。
猫不太高兴地放下前爪,点了下头,又摇了一下。
等到过了这个阶段,它一定要好好把现在受到的憋屈都讨回来不可。
“这是懂得一半?”莫惊春思忖着说。
猫再度点了一下头。
其实只有一半的一半,可猫嘛,自信又喜欢夸大的性格也是天然本性,根本不可能改掉,于是故意多说了一些。
这样的话,语言学习课程应该先提到前面来,不然她们无法沟通,工作完全进行不了。
莫惊春边想着,边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
“我叫莫惊春,27岁,你知道自己现在多大吗?你有名字吗?”
噢!名字,这个它听懂了,猫当然是有名字的。
在它先前的收养生活中,虽然只有短短的一个来月,但还是被起了一个名字,叫奶油。
只是一个月后,猫和缅因的样子差别越来越大,它没有宽厚的嘴套,尽管也是长毛,耳尖有聪明毛,可不一样就是不一样,它的毛色也逐渐加深,不是软软的凯米尔色。
前任饲主花了五百多元,想要一只纯种的缅因,却得到了它,混血串串,两个人又感情不合,大吵一架,分了手。
两方都不想要猫,觉得晦气,他们分别搬走后,留在原住所的它,就被回收房子的房东赶了出去。
奶油这个名字,它不喜欢。
猫给自己取了一个新的名字,它在和其他流浪猫交流的时候,知道了自己的毛色,橘色,于是猫给自己起名叫小橘。
流浪猫的名字差不多都是这种格式,猫短尾,猫大黑,猫小狸。
小橘在拥有新名字的时候,还是一只小猫,现在的体型,要叫小橘,似乎也不太合适了。
可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