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主楼里的房间自从老周来了之后,天天组织着收拾,该刷漆的刷漆,该上桐油上桐油,就连基本的被褥纱帐都买了些新的,这些银子是陈贞慧托牙行留给他的,还有封信,大体意思是我给你多少银子,你的东家是怎么回事儿,你需要干什么等等,老周也就按着宋毅骋的一加八人的规模置办了家当,虽然信中说宋毅骋不一定会来,但该给准备的还是要的,而且陈贞慧还特意嘱托了,一定要新的,好的,上等的。
不过启动资金总有花完的时候,陈贞慧留下的还有前面十几家临街店面的赁契,临街的一溜店面也是在地契房契上的,虽然他们自己不经营,但租赁出去,也有一份收益。租金老周是可以代收的,就算宋毅骋不来,靠着这租金,老周等人也能过的不错,甚至都有不少富余,只要记好账本就行。
王六六看着自己这个小舅舅,叹了口气,说道:“交给你而不交给虎子,意思就是让你去调查这些人的,老爷他不放心,毕竟这些人不是我们自己买来的,没听说过防人之心不可无吗?”
“那公子他不要不就好了,这么麻烦。”
“小舅舅,这是人情往来,拒绝不得的。”
“虽然不太明白,不过就按你说的办吧,我这就去调查。”
“等等。”
看着转身就要走的陆虎,王六六叫住了他:“出去之后,万万不可说是老爷让你查的。”
“这点我懂得,我就说是我自己查的。”
“唉,小舅舅,你还是没懂,万一要是被人知道,你就说是我让你来查的。”
“为什么?”
“因为我是老爷的六姨娘,我担心老爷而且不放心这些人,而你又是我小舅舅,我让你暗自调查这些人的来路合情合理,就算被人知道了,谁还会跟我一个女子计较,可你不同,揽到你身上就等于直接承认是老爷授意的了,万一传到那个陈公子耳中或者传到钱谦益耳中都会心生芥蒂的,于老爷不利,可如果主使人是我就完全不同了。”
“好吧,我这就去查探。”
“嗯,小舅舅,带上这些身契,再多带些钱财,还是老爷那句话,有钱能使磨推鬼。”
“好,我这就去找刘胖子拿银子。”
“等等,忘了老爷的规矩啦,我这就去找七姨娘和八姨娘,请她俩人开了单据与你,等见了刘胖子把单据给他才行。”差旅费支取用度那都得找会计和出纳才行的,这点既然有规矩,王六六自然不能带头去破坏。
……
除了老周,别人的名字宋毅骋是一概没记住,至于以后能不能记住还要看陆虎能不能调查清楚。
“老周啊,你的情况我听说了,我的二姨娘也是个杏林高手,明日你把俩孩子带过来让她瞅瞅。”
“谢过老爷。”
实际上老周根本也不相信宋毅骋这个什么二姨娘,就算再厉害,年纪在哪摆着呢,能有那些白胡子老头经的多?见识广?
这处府邸,虽然地段不错,古朴奢华,但宋毅骋对这些建筑还是不甚满意,他倾心于那种明亮的建筑设计,对于这古老的江南建筑,他总觉得过于阴暗,且窗户开得过大,给各种虫子还提供了方便,这就跟自由馆儿,走城门儿一样,想进来就进来,最可气的是蝙蝠也进来,要是不开窗户,八成的光线可就挡住了。
这也正是为什么古时的床都挂帐子的原因了,一般大户人家他也受不了啊,尤其夏天蚊虫滋生,烧艾草驱蚊实不如挂蚊帐,所以翻盖还是必须的,这几天宋毅骋也在画草图加注释,真正的施工图他是没空画的,那家伙没个一年半载根本搞不定。
与此同时,南京城的文人圈内,一场搜寻顾其言下落的行动也正如火如荼地进行。虽然这南京城大大小小的地方很多,但文人们聚集的地方就那么几处,要找个人并不是一件难事。这个任务,宋毅骋交给了陈贞慧和老周。
找顾其言的事情不用宋毅骋操心,但别的事儿还得他拿主意,他叫来了心腹虎子,问他对老周他们几个的看法。
“虎子。”
“公子,您吩咐?”
“你说着老周他们几个可靠吗?”
“公子,那哪知道,陆虎不是去查了吗,以他的身手,不管是威逼还是利诱,总能探明白的,想必不日就会有结果吧。”
“唉,是啊,咱们手里人太少了,想干点啥都不行。”
“公子,你想干啥啊,不行我去把刘胖子叫来。”
“一个萝卜一个坑,刘胖子还得管着后勤呢,再说我这个事儿他也不一定合适。”
“公子什么事儿啊”
宋毅骋这几天一直在琢磨着这处宅子的翻盖和七里州,七里州被长江和夹江包着,水流极大而且极深,是一处利用水力的好地方,水利是如何利用水,水力是利用水的力量,这个地方弄好了,就是一处天然的生产基地,而且可得良田少说也得两万亩,就算一年两季水稻一共打七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