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府里大多数人都在敲锣打鼓地庆祝这桩婚约,但温向婉本人并没有多开心。
她揣着趣趣的骨灰,按照打探来的地址过去了。
趣趣的兄长如今在京城开了一家小铺子,住在城西的村子里。
温向婉到的时候没有人在家,大抵是出去卖东西了。
家门前有一棵槐花树,长得郁郁葱葱,上面已经长了一些花骨朵,含苞待放的模样煞是惹人爱。
温向婉将怀中的方帕拿出,在树底刨了一个坑,将方帕放进去,又重新用土覆盖好。
等她回到马车上的时候,琨玉见她脏呼呼的手,惊讶了一刹,急忙拿出手帕给她擦手。
“娘子这是怎么了?怎么把手弄脏了?”
温向婉只是轻轻笑了笑,按住了她帮她擦手的动作。
“好了,回去洗洗就好。”
琨玉点头,扶着她上了马车。
车还没到府邸,就被人拦了下来。
“敢问可是温大娘子的马车?”
琨玉看见了小厮身后的晏池,点了点头,朝温向婉说道:
“娘子,是晏将军。”
温向婉有些奇怪,将马车帘子掀开,走了下去。
“晏将军找我?”
晏池朝她走来,看见她的手脏脏的,二话不说拉着她走到附近的小河边。
“怎么来郊外了?”
晏池的声音有些低沉,看起来似乎不是很开心。
“我是来找趣趣的家人的。”
晏池点了点头,专心地给她洗手。
温向婉看着他握着自己的手,脸一下就红了。
她想把手抽回来,但她的力气肯定不足以对抗晏池这个将军。
晏池抬头看了她一眼,没有松开她的手,反而握得更紧了。
“我记得你最是宝贝这双手了,怎么弄脏了?”
温向婉听着小溪哗啦啦的声音,心里也平静了不少。
“有些事情远比它们重要。”
“嗯。”
晏池淡淡地回应了一声,见她的手干净了,从怀里拿出一块有些旧的帕子给她擦手。
温向婉看着那块帕子,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想法。
“你这块帕子看起来有些旧了,要不要我送你一块新的?”
“好啊。”
晏池答应地太快,她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半晌才呆呆地点了点头。
“你怎么也在这?”
“算是来慰问家属的。”
温向婉点了点头,没有多问什么。
晏池将她的手擦净,没有松开她,而是再次握住了她的手。
“我送你回去吧。”
“喔,好。”
晏池牵着她一直走到马车上,跟她并肩坐在车上。
“……”
相对无言。
“那个……赐婚的事,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啊?”
最终还是温向婉先打开了话题。
“比你早一天。”
“那就是圣旨到的前一天?”
晏池侧身看着她,神色认真。
“嗯。”
温向婉偏头躲过他的目光,不禁有些紧张。
“你和圣上是怎么说的?”
晏池轻轻捏了捏她的手,伸出另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头。
“圣上说要给我赐婚,听说是你,我也没有推拒,然后他就给我们赐婚了。”
“就这样?”
温向婉显然是不信的,所有的巧合都太巧合了。
晏池温柔地笑着,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
是日,晏池被圣上叫入宫。
“小池,姜家与温家退婚了,你知道了吗?”
晏池有些奇怪,但还是行了一礼。
“臣现在知道了。”
圣上扶起他,脸上挂着笑容。
“朕给你和温娘子赐婚,怎么样?”
晏池张了张嘴,想到温向婉的处境,轻轻摇了摇头。
“陛下,她如今刚退婚,若此时就赐婚,恐惹人非议啊?”
“怎么,你不愿?”
圣上的脸色明显难看了起来,看着他的眼神也严肃了一些。
“你若是不愿,那朕可就把她许给其他郎君了。”
晏池掀袍半跪,同意了这桩婚约。
马车走在石路上,并不平稳,温向婉好几次都碰到了晏池的身子。
温向婉清咳了一声,看向他。
“要不你坐过去一些?”
“为何?”
“……”
温向婉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只好作罢。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