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熥快速的回宫,王八荣紧紧的跟着,“三爷,奴婢去买阿包子时,在跨仙桥上,也见了不少的流民。跨仙桥上的,都是些汉人的装扮...”
渐渐的放慢脚步,朱允熥盯着王八荣去看。
“三爷,奴婢就是胡乱说了几句。”王八荣跪在地上,抽起了自己的脸,“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上次说错了话,被打去浣衣局。那里的日子,王八荣是一刻也不想再有。
“行了!”
朱允熥低声呵斥一句,“你去曹国公府上,让李景隆进宫来。你告诉他,一刻也不准耽搁。”
回过头,再去想宫外应天府的流民们,朱允熥就恨不得现在就平了蒙古三部。
大明初建国时,每有几年,便是一次北伐。几次,都是徐达挂帅。建国渐久,于北方蒙古三部,朝廷愈发显得力不从心。
河南黄河决堤,陕西、山西大旱。这些,都让朝廷不能再如往常那般,轻易的出兵。
再有,徐达死了。在朱元璋心中,再无可撑起局面的将军。
虽然,朱允熥知道,蓝玉可堪大用。但在朱元璋眼中,蓝玉是个将才,而非帅才。没有统兵之帅,朝廷户部吃紧。自打这之后,北伐之事,就一拖再拖。
回到自己的房中,几次都有小太监来报,兀良哈使者求见。
对此,朱允熥是一概不见。
对于兀良哈,朱允熥是厌恶到了极点。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兀良哈就惦记上了整个宁夏。当朱允熥要兀良哈发兵鞑靼时,又与当初的朱棣一样,开口索要河套。
那时,朱棣为了靖难,答应了。那时候的迫不得已,不见得朱允熥也得走朱棣的老路。
“殿下,曹国公到了。”
门外太监通报一声,朱允熥这才回过神来。不喜欢这个四叔,但他做皇帝时的很多东西,完全值得自己借鉴。
朱允熥坐的端正,“让他进来吧。”
外头,李景隆心里头忐忑不安的跟着王八荣进宫。路上,王八荣还不忘提醒李景隆:吴王似是不悦,曹国公您万般小心着些。
到门口,李景隆见着兀良哈使者时,心里头也是明白了几分。
灵州河口之变,朝廷众人皆知。即便是往常叫嚣着“不可发无名之师”的文人们,这都闭嘴了。
两千的百姓,死于非命。
若是忍着,这便不是大明朝。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便不是朱元璋。
“臣,参见吴王千岁!”
李景隆在门外高声喊了一句,便是进了永安宫。
悄咪咪的进去,李景隆咳嗽一声,“殿下,臣来了。王公公一到臣家里,臣扔下筷子就来了,一刻也不曾耽搁。”
朱允熥手指门外,“外头的兀良哈,你见着了吧。孤去年时,就与你说的。朝廷想平定漠北,就得拉拢兀良哈。他连着鞑靼、高丽、女真三块地方。兀良哈不安分,大明三块地方,都不得安分。”
“那时,孤便想着,让你出使兀良哈。结果,兀良哈打了灵州,自个儿派人到京城讲和来了。”
李景隆微微皱眉,“殿下,灵州是兀良哈打的,而非鞑靼?”
朱允熥点头,“不错,毛镶已经查明了,发兵过去的,就是兀良哈。皇爷爷的意思是,不能便宜了他。但这个时候,朝廷要打鞑靼,抓了脱古斯帖木儿。那兀良哈,不给咱们使绊子,那就成了。”
听完,李景隆算是明白了。
打灵州的是兀良哈,但擒贼先擒王,朝廷想要灭了拥护脱古斯帖木儿的鞑靼,生擒脱古斯。
如此,蒙古便会大乱。届时,逐一攻破。于朝廷来说,便不再是什么难事。
若是先打兀良哈,万一鞑靼、瓦剌与兀良哈联合起来。即便有胜算,朝廷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得不偿失。
“殿下的意思是?”李景隆打起了马虎眼。
他虽然听明白,却还不懂朱允熥的用意。照先前所言,兀良哈是要拉拢的。而灵州河口之变,兀良哈又是要打压的。
朱允熥放低声音,“给他下马威,让他滚。但有一条,咱们出兵鞑靼时,兀良哈不敢发兵去救。”
兀良哈骑兵见长,而鞑靼素习泥沼之战。
两家若是联合,朝廷再用十八年,也打不进蒙古漠北草原。更别提,再加上一个瓦剌。
李景隆点点头,若有所思,“殿下,依臣所见,咱们什么目的,兀良哈也并非不知。只是,朝廷故意嫁祸鞑靼,使兀良哈与鞑靼生隙。如此,兀良哈无论做什么,鞑靼也不敢再轻信兀良哈。”
朱允熥拍手道,“不错,孤就是这么想的。那日在礼部时,孤压根不知道,谁打的灵州河口。”
“可那时,已是生起拉拢兀良哈的心思。便是用了这个法子,离间鞑靼与兀良哈。”
李景隆不禁夸赞道,“殿下妙计,臣不能及。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