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什么?什么信?我看看呗。”万书墨傻乎乎地拽过妈妈的衣裙,一个字一个字的辨认出自己的惊恐背后的希冀。
信?难道她还需要我还钱?这怎么可能?分明是那家伙不小心。万书墨心说。
走在路灯下,万书墨的心绪有些复杂。他的脑海里一直闪烁着黎明前的死神的黑暗。“喂,是赵璃沫吗?”他停留在一盏路灯前,思虑片刻,鼓起勇气拨起了她的电话号码。
万书墨的手中浸满了汗水,他拂拭了自己额头的汗水,一身的浊臭味——还是前天在医院洗的澡。
路灯上的飞蛾扑闪着翅膀,蚊子嗡嗡地乱飞,万书墨抬头看了看路灯,灯罩上已经结满了蛛丝。
“喂,喂?”电话虽然拨响了,但是他的等待并没有什么实际效果。他跺了跺脚,整理了自己黏在后背的衬衫,不住地回想警察局的身影。
万书墨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不敢相信,自己还能被“上苍”宽宥。
“弦静,你等我一下。我去去就回!”赵璃沫扔下床边的许弦静,自己抓起手机飞奔到卫生间。
“怎么了?是有什么事情了吗?”赵璃沫的声音悠柔而细腻,她自己使劲地拿捏住嗓音——不要让万书墨听出来我的平安,她心里窃窃道。
“赵璃沫,那封信是怎么回事啊?你到底想怎样?”万书墨的脸上飞过了三四五六只蚊子,他自己快被自己的天真感动哭了。
“什么?信?哦,我是安慰你,原谅你啦。”赵璃沫含笑道。
信号不是太好,赵璃沫恨不得切掉电话线,改用电脑。“唉,怎么会有这种人?”她无奈地叹气道。
许弦静偷偷在门口听他们的谈话。“什么嘛,怎么回事,她之前总喜欢很大的声音夹带着免提,唉。”许弦静有自言自语的“好习惯”。
门后,赵璃沫忍不住摸索口袋里的香烟。手在口袋里徘徊着,抓到了,她心说。
叼在了嘴里,她又从上衣口袋摸索出打火机。
点好了火,她的眼中一闪而过万书墨焦虑的神态,又关了火。
就这样开火、关火……她重复了五六次,最后她长吁一口气,说:“算了,爸爸也要求我改掉毛病,总不能在补习机构和学校抽。”
许弦静猫着腰,慢吞吞抬起头看了看赵璃沫。
许弦静第一次觉得赵璃沫的身姿这么优雅。
“你、你在这儿做什么?”赵璃沫的手还是有一点隐隐作痛。
万书墨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他低头玩着手机游戏,“哎呦”的一声才反应过来。“啊”的叫了一声,万书墨摸了摸额头的印记,“可恶。“他说。
”妈,我回来了!”万书墨溜进卧室,展开那封信。
“书墨,原谅我的旧事重提。这是留给你的。”这是信的第一段。
“其实,我们是误会。我就是装死。人家懒得入学。不过你的反应也太激烈了。只是手擦破了点皮而已。还有啊,我有个坏习惯。可能是我爸爸太有钱了,导致我闲的发闷,又为了给他制造动力,所以染上了抽烟的坏毛病。”万书墨念道。
“还可以,总之,山不转水转,人不转天自转。有什么大不了的,凌晨三点,医院后花园的海棠花未眠。”
倒在床上,万书墨心中反复想着自己费解的那个问题,迟迟不能入睡。
崔老师的课上,万书墨不时的觑一眼赵璃沫。
“氢气和氧气化合形成水。”崔老师的声音在教室里回旋着。那声音高昂而嘹亮、清脆而爽朗,彼时崔老师的头上还是乌黑发亮,若干年后,崔老师还是忍不住嗔怪许弦静的“不仗义”。
“书墨,我们去游乐园玩吧。”许弦静等到了下课,爬到万书墨的桌子边上询问道。
万书墨还在翻阅他的化学书。万书墨有些近视,学习的时候总喜欢戴着眼镜。
“什么?”他被许弦静推了推胳膊,方才回过神来。
“游乐园,姜城新开的一家,很大哦。”许弦静说。
万书墨从记事起,就把许弦静当成习惯性流哈喇子的小丫头片子。他差一点脱口而出:“你懂什么?小孩子别打岔,好好学习。”
算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呢?万书墨想了想:“要不你去问问赵璃墨?”
“璃沫,别睡了,醒醒!”万书墨跑到最后一排的角落里,在她耳边喊道,声音很轻。
“璃沫、赵璃沫!书墨说了,要上课啦!”许弦静揪住赵璃沫的耳朵说。
盛夏的雨下的很大,不时伴有雷鸣。
一阵惊雷从天而降,也不知是许弦静的话音,还是万书墨的轻声慢语,总之她还是醒了过来。
“呃?放学了——好,回家。”赵璃沫收拾了书包,麻利地甩了甩辫子说:“说吧,去哪里玩?”
万书墨的脸羞得通红。“呃?去哪里玩?”他试探性地讽刺赵璃沫的“玩忽职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