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梁拉娣的老家就是梁家沟的。
也许梁拉娣可能认识梁大民。
梁大民身为农民,能够进城成为工人,是难得的机遇,就这么无缘无故的放弃,本身就可疑。
再加上他是事发后,第一个进到车间里的人,说不定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
李卫东决定把梁大民找出来。
“周师傅,多谢您嘞!”李卫东从兜里摸出一包烟,塞到周档案的手里。
“哎呀,你这位小同志,客气啥.”
周档案推搡了两下,见李卫东是真心实意的,也就没有再多推脱,装进了兜里。
离开档案室,李卫东安排好车间的生产工作,叮嘱牛萌照看好车间,便骑上自行车出了轧钢厂。
他先到供销社买了2斤大白兔奶糖,然后才骑着自行车来带机械厂附近的一个小胡同内。
此时梁拉娣正在机械厂上班,只有三个孩子在家里玩耍。
看到门外的李卫东,大毛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一手抓住门板,一手拎着棍子:“同志,你是不是来找我爹的?”
“你爹?”李卫东愣了一下,看到大毛的眼睛眨巴了两下,才明白这小子是在虚张声势。
好家伙,小小的年纪就有这么多心眼,长大了还了得。
李卫东从兜里摸出一根烟叼在嘴里,吊儿郎当的说道:“没错,我就是来找你爹的,你快把他喊出来。”
这下子把大毛整懵逼了。
他爹在他小的时候,已经去世了,面前的这人却口口声声要找他爹,这是怎么回事儿。
梁家的三个孩子,大毛心眼最多,二毛脾气最孬,秀儿最善良。
她本来正在地上抓嘎哈啦,听到两人的对话,站起身跑过来,一脸疑惑的看着大毛:“哥,咱爹早就不在了,你怎么能骗人呢?”
“你啊,真是傻!”
大毛见漏了馅,不满的看了秀儿一眼,扭头看向李卫东:“你到底要找谁。”
李卫东从帆布袋中取出一包大白兔奶糖,在他的面前扬了扬,笑着说道:“我是来一位叫做大毛的男子汉,一位叫做二毛的真男人,一位叫做秀儿的漂亮小姑娘。”
“我是秀儿!”
大毛正准备拦住,秀儿已经跑了上去,手指头含在嘴里,小脸上写满了期盼:“叔叔,你是要把这些糖送给我们?”
二毛也凑了上来,拉住秀儿的胳膊:“秀儿,你别被人骗了,咱们又不认识他,他会把大白兔奶糖给咱们?”
听到这话,秀儿的眼神黯淡下来,悄默默的后退了一步,脸上浮现出警惕之色。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些年梁拉娣白天得上班,只能把几个孩子丢在家里。
日子久了,几个孩子都养成了独立生活的能力。
李卫东呵呵笑道:“你们不认识我,我却你认识你们,你是叫大毛,对吧?”
大毛一脸愕然。
李卫东手指在二毛和秀儿的脑袋上点过去,笑着说道:“你们是二毛和秀儿。”
三个孩子齐声说道:“你怎么认识我们的?”
“我是你娘的朋友。”李卫东把大白兔奶糖,从袋子里掏出来,塞到他们的手里。
“你娘帮了我一个大忙,我特地来感谢她的。”
听到这话,三个孩子脸上浮现出犹豫之色,尤其是秀儿,双眼盯着大白兔奶糖,口水快流下来了。
二毛看看大毛,小声说道:“哥,咱家也没什么好东西,这人也没必要骗咱们。”
“再说了,我跟隔壁的刘大叔学过拳脚功夫,他要是敢耍坏,我一拳就能撂倒他。”
大毛似乎对二毛的能耐很放心,这才松口气,伸手接过了奶糖,说了声谢谢。
秀儿很有礼貌,接过奶糖后,还不忘记把李卫东请到屋里。
屋内破破慥慥的,桌子椅子板凳,没有一个囫囵的,不大的屋子被布帘子分割成了两半。
一半是生活的地方,一半是梁拉娣的缝纫工作室。
梁拉娣有缝纫的手艺,这些年靠着帮邻居缝衣服补贴家用。
当然了,她的水平太次了,跟陈雪茹相比差远了。
邻居们也都是看她是个小寡妇,带着几个孩子不容易的份上,才让她帮忙缝衣服的。
“大毛,你今年几岁了?”
“叔叔,我五岁了。”
“怎么不上学呢?”
“.我娘交不起学费.”
此时,梁拉娣下班回来,距离很远便听到屋内有声音传出来。
“这几个孩子还真是一点都不让人省心,明明告诉过他们,不要轻易跟陌生人开门,他们怎么就不听呢!”
梁拉娣随手抄起一根棍子,一脚踢开门,冲了进去。
“放开我的孩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