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酣畅淋漓的酒肉之欢,最后结账告别的时候,有好几个眼里带着留恋,身体透露出邀请的青年才俊在向辛普森散发着暧昧的信号。毕竟辛普森这通身的气派,一看就是家有万贯闲钱才能娇养出来的。
辛普森心里暗自苦笑,他确实早些年阔绰过,只不过现下,实在落魄得够可以。
其实辛普森是瞎操心了,那些暧昧的眼神和媚态毕现的姿态,身边的尼古拉全都恶狠狠地都给瞪了回去,那一脸休想当老子长辈的表情,让其他人悻悻而去。
而回到尼古拉那不过十来平方的小房间,辛普森收起言语肢体上的洒脱不羁,略带局促地坐在那弹簧坏了所以吱嘎作响的床上,看着地毯上一件一件脱衣服的尼古拉:“你也当了这么些日子练习生了,到底察觉了些什么?”
“我就算今天通过了考核,也才算是正式进入登台明星的行列,那些头部明星私底下的操作,我怎么可能知道?”尼古拉把蓬松的白金色头发抖散,扭过头来瞪了辛普森一眼。“反倒是你,今天你跟他们都说到怀疑那些受害人家属的存在真实性了,过于交浅言深了。”
“金吉道算个什么啊,艺人经理领队,中层领导都算不上。我把这些话透过他问出去,要的是把事态透露出去,让更高层的人先知道,看看他们的动向……”
“这就是那位说的,敲山震虎?”
“是的,用问题来挑起问题,我只不过是一个引子,然后在那位的操作之下必定会陆续出现更多对STAR不利的证据,高层为了能够平息舆情,肯定会进一步去取悦他们在政府或者国会圈子里面的赞助人,持续输出利益来换取更大范围的庇护。”
“这次,他们会送谁去取悦那些高官贵族呢?”尼古拉带着疑问脱掉最后一件衣服,裸露的背上,那些陈旧的伤疤袒露在辛普森眼前。
看着尼古拉背后纵横交错的伤痕,梅森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小心翼翼地开口:“这次出去好像又添了几道伤痕。听说,你爸妈在佛罗里达州海边定居好几年了,你也不去看看他们?”
“我为什么要去看他们?”尼古拉转过头,看向辛普森的眼睛里透露出对亲生父母浓厚的恨意:“他们在我小时候留给我的伤痕还不够吗?”
不同于其他韩国练习生那种后期健身房催生的虚腾腾的肌肉,尼古拉身体是天生精壮的,但是那些狰狞的伤痕遍布其上,使得他的肉体带着一种罪恶下的孱弱:“我从明斯克逃出来,就已经和他们断了所有亲缘关系了。”
“如果当前政府想要宰肥羊,为了将遗产充公而让他们消失呢?”
尼古拉惊喜的瞪大了眼睛:“还有这样的好事?!他们消失了我再去截胡捞一点财产的话,你说凯撒会不会帮我?”
看着他那高兴的样子,辛普森有点拿不准他是高兴父母要死了,还是有遗产要继承了。
“话说,你这一身伤痕,公司怎么可能让你成为头部艺人?”辛普森假作用力地在尼古拉的背上拍打着,点数着到底增加了多少伤痕,就像从小巷里把他捡回家的那晚一样,就像那以后每次他在街头打架满身鲜血地回来的时候一样。
尼古拉此刻像一头乖巧的兽,蛰伏在他手掌下:“他们计划给我安排一场皮肤移植手术。游说我签下第一张整容手术的契约,然后通过整容费用作为绑定我的手段。”尼古拉反手捏住辛普森放在他肩膀上的手:“这一片皮肤他们定价八百万,分四次完成。按照他们投资惯例,这植皮手术的八百万,我可能需要为公司五年内赚两亿以上,才够偿还。”
“而且,整容只是第一步。签约以后,各种收费就会接着来。服装,化妆品,宣传费用,甚至每天的饮食,他们都会想方设法变成金额,从那些收入里面扣除回去。记得三年前张子颜死的时候,拉出来的资产明细,平时的化妆品,宣传公关费,上台的演出服什么的都算在里面,她被公司摆弄得家里人和自己都死了,明细账流水拉出来,反而还欠公司好几百万。”
梅森记得07号案卷里,那个吊死在自己衣橱里的21岁女孩子,本来是富家千金,可是父母死于车祸,然后就被公司全权接管,多次被爆出被迫陪侍高层和权贵,演唱会现场被人强行招呼下台陪酒类似新闻,最后留下血泪控诉自尽在狭小的家里。
梅森记得案卷里提及,她其实暗中联系了检察院法官准备发起诉讼,可是程序还在诉讼开始阶段,法官就因为桃色绯闻被剥夺了职权,失去真正愿意为她伸张正义的人,最后整个诉讼惨淡收场。张子颜估计心灰意冷,选择了自尽。
可梅森在今早上看过一系列案卷之后,怀疑张子颜的自杀,甚至她父母的那次意外车祸,乃至检察官的桃色绯闻,其实都是公司的手笔。
可当着尼古拉不好说这些扫兴的事,就只能接着植皮手术的话题往下延伸:“早两年就跟你说在地狱厨房把皮肤换了,梅的那柄手术刀的精准程度,你还信不过?”
尼古拉把辛普森的手拉到自己胸口靠近心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