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小西转过身,背对众人,赌气不说话。
她知道自己理亏。
何止理亏,简直是无理取闹了。
韩夫人确实帮了自己,而自己连个谢字也不肯说。荼小西最初认识韩夫人,就知道她与邱洛英是一伙的。韩夫人所做的一切,都与邱洛英有关。这件事也是。如果邱洛英不收手,罗子谦与柔儿的婚事照常举行,到时候邱洛英不但没脸,还会与罗家断绝关系。
罗家可以没有邱洛英,但邱洛英没有了罗家,损失可就惨重了。更何况这件事他本不占理,日后在江湖上也会遭人唾弃。
所以荼小西并不承韩夫人的情。她主要是不想与邱洛英有任何的瓜葛。
云起见荼小西不说话,韩夫人也有些尴尬,彤儿环儿都不说话;最能没话找话的春嫂,此时正在远处摘茶叶,大约是不知道这边的情况。
唉,丫头们不省心,还得我老人家亲自出面。云起咳了一声,嗔怪道:
“荼儿,你知错吗?”
荼小西听师父如此说,还以为师父要教训自己,她不情愿地走过来,低着头,噘着嘴,委委屈屈地叫了声:“师父。”
云起闻言,勉强板起的脸,瞬间就绷不住了。他爱怜地说:
“你这个丫头,有话不说在明处。悄悄地着人传个消息,连个姓名也不留,倒把我们忙得团团转。你倒好,置身局外,一个人躲清静。
彤儿因为这个,腿都跑细了。最可怜的是我老人家,无端被你摆下个三头六面的局,亏得我老人家反应不算迟钝,镇得住场面。否则,事情越闹越大,我就不信你这丫头不愧疚。
那几日,我老人家累得觉都没睡好,还出庄几次,几头跑着传话送东西。
哎哟,我的肩还酸着呐。还有我的胳膊,我的腰……”
说到这里,云起故意瞪起眼睛:“这么没眼力劲,还不快过来给为师揉揉。”
韩夫人皱皱眉,撇了撇嘴,小声嘀咕道:“这个老家伙,惯会护短和稀泥。”
环儿在一旁听得不真切,疑惑地问:“韩姐姐,你刚才说什么?”
韩夫人忙道:“没,没什么。我说,我有点口渴,这半山腰上也没有水喝。”
彤儿笑道:“是了,大家出来这么久,也该下去了。韩姐姐,我先行一步,下去给你备茶。”
环儿道:“师姐姐等等我,我和你一起。”
二人携手而去。荼小西扶着云起,和众人一起慢慢地下山。
彤儿和环儿刚下至山门前,却见江离斜躺在石凳上,手里转着一枝桃花。
彤儿喜道:“江大哥,你来啦!”
环儿却道:“江大哥,你又折我们的桃花。一会儿春嫂见了,又要骂你。”
江离笑道:“春嫂一点也不贤惠,动不动就骂人。不如你们两个丫头,乖巧伶俐。”
彤儿道:“江大哥,我知道是你在捣鬼。你可真有能耐,居然请到了韩姐姐,而且她来的恰到好处。”
江离叹口气,摇头道:“我操碎了心,跑断了腿,你还说我捣鬼。
打从我知道这件事起,心里想了几百种方法,都无法善了。最终不得不搬兵。
韩夫人每年开春必出关游赏,行踪不定。往年要到谷雨前后方到此处,我费了好一番心思,才访到她去了钱塘,我让人传讯给她,她还不愿意管呢!”
环儿道:“那你是怎么说动她的?许了她什么?”
江离两手一摊,无奈地说:“我一界白衣,能许她什么。凭着我一腔热忱,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彤儿打断他:“江大哥,罢了!你不愿说,我们不问便是。也学得跟子谦的老泰山似的,动不动就掉书袋,听得人头疼。”
环儿抿嘴一笑:“到柔儿家去了四五趟,可是为难了师姐了,听了一辈子都没听过的书袋。”
江离道:“你们两个怎么先下山了,是不是要准备什么好吃的?或是好喝的?”
彤儿嗔道:“江大哥,白云山庄什么好的短得了你的!往往还是头一份儿,真真比邱师叔还精!”
几人说说笑笑,回了山庄。待云起他们回来,书房里已经沏好了碧螺春,满室都是淡淡的茶香。
荼小西扶着云起坐下,替他除去外衣。云起眯着眼睛,很享受的样子。江离笑道:
“老云,你几时也矫情起来了,行动让人伺候。”
云起道:“上了年纪,有人伺候,不是很正常的么?丫头们尊老爱幼,说明我调教的好。”
江离道:“你就得瑟吧。你这个丫头造起反来,我看你可能镇得住。闲言好叙,我有一事相询,不知诸位可听说过一个叫雪狼的人?”
说罢,格外留神荼小西的神色。见她微微侧着头,拧眉思索片刻,摇了摇头。那神情不像是装的,应是真不认得此人。
倒是韩夫人道:“我这